2019年2月6日 星期三

資治通鑑卷112



資治通鑑 卷第一百一十二
  晉紀三十四 起重光赤奮若(辛丑),盡玄黓攝提格(壬寅),凡二年。

  安皇帝丁

隆安五年(辛丑、紀元二九一八年)後秦文桓帝弘始三年、後涼呂隆神鼎元年、南涼康王建和二年、北涼武宣王永安元年、西涼武昭王庚子二年、後燕昭文帝光始元年、南燕獻武帝建平二年、魏道武帝天興四年
 □春,正月,武威王 利鹿孤欲稱帝,群臣皆勸之。安國將軍鍮勿崙曰:「吾國自上世以來,被髮左袵,無冠帶之飾,逐水草遷徙,無城郭室廬,故能雄視沙漠,抗衡中夏。今舉大號,誠順民心。然建都立邑,難以避患,儲畜倉庫,啟敵人心;不如處民於城郭,勸課農桑以供資〔「儲」原訛「諸」。〕率國人以習戰射,鄰國弱則乘之,強則避之,此久長之良策也。且虛名無實,徒足為世之質的,將安用之!」利鹿孤曰:「安國之言是也。」乃更稱河西王,以廣武公 為都督中外諸軍事、涼州牧、錄尚書事。
 □二月,丙子,孫恩浹口,攻句章,不能拔。劉牢之擊之,復走入海。
 □秦王 使乞伏乾歸還鎮苑川,盡以其故部眾配之。
 □涼王 嗜酒好獵,太常楊穎諫曰:「陛下應天受命,當以道守之。今疆宇日蹙,崎嶇二嶺之間,陛下不兢兢夕惕以恢弘先業,而沈湎遊畋,不以國家為事,臣竊危之。」遜辭謝之,然猶不悛。
  番禾太守呂超擅擊鮮卑 思盤思盤遣其弟乞珍訴於思盤皆入朝。懼,至姑臧,深自結於殿中監杜尚,責之曰:「卿恃兄弟桓桓,乃敢欺吾,要當斬卿,天下乃定!」頓首謝。本以恐愒,實無意殺之。因引思盤及群臣同宴於內殿。兄中領軍數勸酒,醉,乘步輓車,將等遊禁中。至琨華堂東閤,車不得過,親將竇川駱騰倚劍於壁,推車過閤。取劍擊下車擒洞胸;格戰,殺之。楊氏命禁兵討杜尚止之,皆捨仗不戰。將軍魏益多入,取首,楊氏曰:「人已死,如土石,無所復知,何忍復殘其形骸乎!」益多罵之,遂取首以徇,曰:「違先帝之命,殺太子而自立,荒淫暴虐。番禾太守順人心而除之,以安宗廟。凡我士庶,同茲休慶!」
  叔父巴西公 、弟隴西公 皆在北城。或說曰:「為逆亂,公以介弟之親,仗大義而討之,姜紀焦辨在南城,楊桓田誠在東苑,皆吾黨也,何患不濟!」嚴兵欲與共擊梁氏止之曰:「俱兄弟之子,何為捨,自為禍首乎!」乃謂曰:「舉事已成,據武庫,擁精兵,圖之甚難;且吾老矣,無能為也。」有寵於,說曰:「賊殺兄弟,順人心而討之,正欲尊立明公耳。方今明公先帝之長子,當主社稷,人無異望,夫復何疑!」信之,乃與結盟,單馬入城;執而殺之。讓位於有難色。曰:「今如乘龍上天,豈可中下!」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神鼎。尊母衛氏為太后,妻楊氏為后;以為都督中外諸軍事、輔國大將軍、錄尚書事,封安定公;謚靈帝
  楊氏將出宮,恐其挾珍寶,命索之。楊氏曰:「爾兄弟不義,手刃相屠,我旦夕死人,安用寶為!」又問玉璽所在。楊氏曰:「已毀之矣。」后有美色,將納之,謂其父右僕射曰:「后若自殺,禍及卿宗!」以告楊氏楊氏曰:「大人賣女與以圖富貴,一之謂甚,其可再乎!」遂自殺,謚曰穆后河西王 利鹿孤利鹿孤以為左司馬。
 □三月,孫恩北趣海鹽劉裕隨而拒之,築城於海鹽故治。日來攻城,屢擊破之,斬其將姚盛。城中兵少不敵,夜偃旗匿眾,明晨開門,使羸疾數人登城。賊遙問劉裕所在。曰:「夜已走矣。」賊信之,爭入城。奮擊,大破之。知城不可拔,乃進向滬瀆復棄城追之。
  海鹽鮑陋遣子嗣之兵一千,請為前驅。曰:「賊兵甚精,人不習戰,若前驅失利,必敗我軍,可在後為聲勢。」嗣之不從。乃多伏旗鼓。前驅既交,諸伏皆出,舉旗鳴鼓,賊以為四面有軍,乃退。嗣之追之,戰沒。且戰且退,所領死傷且盡,至向戰處,令左右脫取死人衣以示閑暇。賊疑之,不敢逼。大呼更戰,賊懼而退,乃引歸。
 □河西王 利鹿孤,與涼王 戰,大破之,徙二千餘戶而歸。
 □夏,四月,辛卯,人罷行臺,以所統六郡置相州,以庾岳為刺史。
 □乞伏乾歸苑川,以邊芮為長史,王松壽為司馬,公卿、將帥皆降為僚佐、偏裨。
 □北涼王 沮渠蒙遜勇略,欲遠之,蒙遜亦深自晦匿。以門下侍郎馬權蒙遜張掖太守。素豪俊,為所親重,常輕侮蒙遜蒙遜譖之於曰:「天下不足慮,唯當憂馬權耳。」遂殺
  蒙遜沮渠男成曰:「段公無鑑斷之才,非撥亂之主,曏所憚者唯索嗣馬權,今皆已死,蒙遜欲除之以奉兄,何如?」男成曰:「本孤客,為吾家所立,恃吾兄弟猶魚之有水。夫人親信我而圖之,不祥。」蒙遜乃求為西安太守,喜其出外,許之。
  蒙遜男成約同祭蘭門山,而陰使司馬許咸曰:「男成欲以取假日為亂。若求祭蘭門山,臣言驗矣。」至期,果然。男成賜死。男成曰:「蒙遜先與臣謀反,臣以兄弟之故,隱而不言。今以臣在,恐部眾不從,故約臣祭山而反誣臣,其意欲王之殺臣也。乞詐言臣死,暴臣罪惡,蒙遜必反,臣然後奉王命而討之,無不克矣。」不聽,殺之。蒙遜泣告眾曰:「男成忠於段王,而段王無故枉殺之,諸君能為報仇乎?且始者共立段王,欲以安眾耳;今州土紛亂,非段王所能濟也。」男成素得眾心,眾皆憤泣爭奮,比至氐池,眾逾一萬;鎮軍將軍臧莫孩率所部降之,多起兵應蒙遜者。蒙遜壁侯塢
  先疑右將軍田昂,囚之;至是召,謝而赦之,使與武衛將軍梁中庸共討蒙遜。別將王豐孫言於曰:「西平,世有反者,貌恭而心險,不可信也。」曰:「吾疑之久矣;但非無可以討蒙遜者。」侯塢,率騎五百降於蒙遜軍遂潰,中庸亦詣蒙遜降。
  五月,蒙遜張掖田昂兄子承愛斬關內之,左右皆散。蒙遜至,蒙遜曰:「孤孑然一己,為君家所推,願餘命,使得東還與妻子相見。」蒙遜斬之。
  ,儒素長者,無他權略,威禁不行,群下擅命,尤信卜筮、巫覡,故至於敗。
  沮渠男成之弟富占、將軍率戶五百降于河西王 利鹿孤石子之子也。
 □孫恩滬瀆,殺吳國內史山松,死者四千人。〔「山松」原作「崧」。注:「『崧』,當作『山松』。」此據注改。〕
 □涼王 多殺豪望以立威名,內外囂然,人不自保。魏安焦朗遣使說 隴西公 碩德曰:「呂氏武皇棄世,兄弟相攻,政綱不立,競為威虐,百姓饑饉,死者過半。今乘其篡奪之際,取之易於反掌,不可失也。」碩德言於秦王 ,率步騎六萬伐乞伏乾歸率騎七千從之。
 □六月,甲戌,孫恩浮海奄至丹徒,戰士十餘萬,樓船千餘艘,建康震駭。乙亥,內外戒嚴,百官入居省內;冠軍將軍高素等守石頭,輔國將軍劉襲柵斷淮口丹陽司馬恢之戍南岸,冠軍將軍桓謙等備白石,左衛將軍王嘏等屯中堂,徵豫州刺史譙王 尚之入衛京師
  劉牢之山陰引兵邀擊,未至而已過,乃使劉裕海鹽入援。兵不滿千人,倍道兼行,與俱至丹徒眾既少,加以涉遠疲勞,而丹徒守軍莫有鬪志。率眾鼓譟,登蒜山,居民皆荷擔而立。率所領奔擊,大破之,投崖赴水死者甚眾,狼狽僅得還船。然猶恃其眾,尋復整兵徑向京師。後將軍元顯率兵拒戰,〔「後」字下原空一格。〕頻不利。會稽王 道子無他謀略,唯日禱蔣侯廟來漸近,百姓恟懼。譙王 尚之率精銳馳至,徑屯積弩堂樓船高大,泝風不得疾行,數日乃至白石本以諸軍分散,欲掩不備;既而知尚之建康,復聞劉牢之已還,至新洲,不敢進而去,浮海北走郁洲別將攻陷廣陵,殺三千人。寧朔將軍高雅之郁洲,為所執。
  桓玄勵兵訓卒,常伺朝廷之隙,聞孫恩京師,建牙聚眾,上疏請討之。元顯大懼。會退,元顯以詔書止之,乃解嚴。
 □梁中庸等共推沮渠蒙遜為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張掖公,赦其境內,改元永安蒙遜署從兄伏奴張掖太守、和平侯,弟為建忠將軍、都谷侯田昂西郡太守,臧莫孩為輔國將軍,房晷梁中庸為左、右長史,張騭謝正禮為左右司馬;擢任賢才,文武咸悅。
 □河西王 利鹿孤命群臣極言得失。西曹從事史暠曰:「陛下命將出征,往無不捷;然不以綏寧為先,唯以徙民為務;民安土重遷,故多離叛,此所以斬將拔城而地不加廣也。」利鹿孤善之。
 □秋,七月, 兗州刺史長孫肥將步騎二萬南徇許昌,東至彭城,將軍劉該降之。
 □ 隴西公 碩德金城,直趣廣武河西王 利鹿孤廣武守軍以避之。軍至姑臧涼王 遣輔國大將軍、龍驤將軍等逆戰,碩德大破之,生擒,俘斬萬計。嬰城固守,巴西公 率東苑之眾二萬五千降於西涼公 河西王 利鹿孤沮渠蒙遜各遣使奉表入貢於
  初,姜紀降於河西王 利鹿孤廣武公 與論兵略,甚愛重之,坐則連席,出則同車,每談論,以夜繼晝。利鹿孤曰:「姜紀信有美才,然視候非常,必不久留於此,不如殺之。若入,必為人患。」曰:「臣以布衣之交待必不相負也。」八月,將數十騎奔軍,說碩德曰:「呂隆孤城無援,明公以大軍臨之,其勢必請降;然彼徒文降而已,未肯遂服也。請給步騎三千,與王松怱焦朗華純之眾,伺其釁隙,不足取也。不然,今禿髮在南,兵強國富,若兼姑臧而據之,威勢益盛,沮渠蒙遜李暠不能抗也,必將歸之,如此,則為國家之大敵矣。」碩德乃表武威太守。配兵二千,屯據晏然
  秦王 楊桓之賢而徵之,利鹿孤不敢留。
 □詔以劉裕下邳太守,〔「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孫恩郁洲,累戰,大破之。由是衰弱,復緣海南走,亦隨而邀擊之。
 □燕王 懲其父以懦弱失國,務峻威刑,又自矜聰察,多所猜忌,群臣有纖介之嫌,皆先事誅之,由是宗親、勳舊,人不自保。丁亥,左將軍慕容國與殿上將軍秦輿段讚謀率禁兵襲〔「殿上將軍」,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一百一十二據晉書 慕容盛載記改作「殿中將軍」。〕事發,死者五百餘人。壬辰夜,前將軍段璣秦輿之子段讚之子潛於禁中鼓譟大呼;聞變,率左右出戰,賊眾逃潰。被創,匿廂屋間。俄有一賊從闇中擊被傷,輦升前殿,申約禁衛,事定而卒。
  中壘將軍慕容拔、冗從僕射郭仲白太后丁氏,以為國家多難,宜立長君。時眾望在弟司徒、尚書令、平原公 ,而河間公 素得幸於丁氏丁氏乃廢太子,密迎入宮。明旦,群臣入朝,始知有變,因上表勸進於以讓不敢當。癸巳,即天王位,捕獲段璣等,皆夷三族。甲午,大赦。丙申,平原公 以嫌賜死。閏月,辛酉,葬興平陵,謚曰昭武皇帝,廟號中宗丁氏送葬未還,中領軍慕容提、步軍校尉張佛等謀立故太子,事覺,伏誅,亦賜死。丙寅,大赦,改元光始
 □ 隴西公 碩德姑臧累月,東方之人在城中者多謀外叛,魏益多復誘扇之,欲殺涼王 安定公 ,事發,坐死者三百餘家。碩德撫納,分置守宰,節食聚粟。為持久之計。
  之群臣請與連和,不許。安定公 曰:「今資儲內竭,上下嗷嗷,雖使復生,亦無以為策。陛下當思權變屈伸,何愛尺書、單使為卑辭以退敵!敵去之後,修德政以息民,若卜世未窮,何憂舊業之不復!若天命去矣,亦可以保全宗族。不然,坐守困窮,終將何如?」乃從之,九月,遣使請降於考異曰:姚興載記姚平姚碩德呂隆同時。魏書天興五年五月,姚平來侵。 元興元年, 弘始四年也。 帝紀晉春秋皆云「隆安五年降」。十六國 西秦春秋云:「太初十四年五月,姚碩德。」〔「乾」字原無,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二引考異補。〕南涼春秋云:「建和二年七月,姚碩德呂隆廣武守軍以避之。」皆隆安五年也。按小國,既與相持,豈暇更興兵伐!蓋載記之誤也。今以 帝紀晉春秋十六國 西秦南涼春秋為據。〉碩德為鎮西大將軍、涼州刺史、建康公遣子弟及文武舊臣慕容筑楊穎等五十餘家入質于長安碩德軍令嚴整,秋毫不犯,祭先賢,禮名士,西土悅之。
  沮渠蒙遜所部酒泉涼寧二郡叛降於西涼,又聞呂隆,大懼,遣其弟建忠將軍、牧府長史張潛碩德姑臧,請率其眾東遷。碩德喜,拜張掖太守,建康太守。〔二「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蒙遜東遷。私謂蒙遜曰:「姑臧未拔,呂氏猶存,碩德糧盡將還,不能久也,何為自棄土宇,受制於人乎!」臧莫孩亦以為然。
  蒙遜遣子奚念為質於河西王 利鹿孤利鹿孤不受,曰:「奚念年少,可遣也。」冬,十月,蒙遜復遣使上疏於利鹿孤曰:「臣前遣奚念具披誠款,而聖旨未昭,復徵弟。臣竊以為,苟有誠信,則子不為輕,若其不信,則弟不為重。今寇難未夷,不獲奉詔,願陛下亮之。」利鹿孤怒,遣張松侯 俱延興城侯 文支將騎一萬襲蒙遜,至萬歲臨松,執蒙遜從弟鄯善苟子,虜其民六千餘戶。蒙遜從叔孔遮入朝于利鹿孤,許以為質,利鹿孤乃歸其所,召俱延等還。文支利鹿孤之弟也。
 □南燕備德宴群臣於延賢堂,酒酣,謂群臣曰:「朕可方自古何等主?」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興聖主,少康光武之儔。」備德顧左右賜帛千匹;以所賜多,辭之。備德曰:「卿知調朕,朕不知調卿耶!卿所對非實,故朕亦以虛言賞卿耳。」韓範進曰:「天子無戲言。今日之論,君臣俱失。」備德大悅,賜絹五十疋。
  備德母及兄皆在長安備德平原杜弘往訪之。曰:「臣至長安,若不奉太后動止,當西如張掖,以死為效。臣父年踰六十,乞本縣之祿以申烏鳥之情。」中書令張華曰:「杜弘未行而求祿,要君之罪大矣。」備德曰:「為君迎母,為父求祿,忠孝備矣,何罪之有!」以平原令。張掖,為盜所殺。
 □十一月,劉裕孫恩滬瀆海鹽,又破之,俘斬以萬數,遂自浹口遠竄入海。
 □十二月,辛亥,常山王 定陵公 和跋率眾五萬襲沒弈干高平
 □乙卯,虎威將軍宿沓干,攻令支;乙丑,中領軍宇文拔救之;壬午,宿沓干令支而戍之。〔十二月辛丑朔,無壬午。〕
 □呂超姜紀不克,遂攻焦朗遣其弟子為質於河西王 利鹿孤以請迎,利鹿孤遣車騎將軍赴之;比至,已退,閉門拒之。怒,將攻之。鎮北將軍俱延諫曰:「安土重遷,人之常情。孤城無食,今年不降,後年自服,何必多殺士卒以攻之!若其不捷,彼必去從他國;棄州境士民以資鄰敵,非計也,不如以善言諭之。」乃與連和,遂曜兵姑臧,壁于胡阬
  呂超必來斫營,蓄火以待之。夜遣中壘將軍王集率精兵二千斫營,徐嚴不起。入壘中,內外皆舉火,光照如晝,縱兵擊之,斬及甲首三百餘級。呂隆懼,偽與通好,請於苑內結盟。俱延入盟,俱延疑其有伏,毀苑牆而入;伏兵擊之,俱延失馬步走,淩江將軍郭祖力戰拒之,俱延乃得免。怒,攻其昌松太守孟禕顯美遣廣武將軍荀安國、寧遠將軍石可率騎五百救之;〔「荀安國」,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一百一十二據屠喬孫 十六國春秋改作「苟安國」。〕安國等憚之強,遁還。
 □桓玄表其兄江州刺史,鎮夏口;司馬刁暢為輔國將軍、督八郡軍事,鎮襄陽;遣其將皇甫敷馮該湓口。移 二千戶于南,立武寧郡;更招集流民,立綏安郡。詔徵廣州刺史刁逵豫章太守郭昶之皆留不遣。
  自謂有晉國三分之二,數使人上己符端,欲以惑眾;又致牋於會稽王 道子曰:「賊造近郊,以風不得進,以雨不致火,食盡故去耳,非力屈也。昔國寶死後,王恭不乘此威入統朝政,足見其心非侮於明公也,而謂之不忠。今之貴要腹心,有時流清望者誰乎?豈可云無佳勝?直是不能信之耳!爾來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禍。在朝君子皆畏禍不言,忝任在遠,是以披寫事實。」元顯見之,大懼。
  張法順元顯曰:「桓玄承藉世資,素有豪氣,既并,專有荊楚;第下之所控引止三吳耳。孫恩為亂,東土塗地,公私困竭,必乘此縱其奸兇,竊用憂之。」元顯曰:「為之奈何?」法順曰:「始得荊州,人情未附。方務綏撫,未暇他圖。若乘此際使劉牢之為前鋒,而第下以大軍繼進,可取也。」元顯以為然。會武昌太守庾楷與朝廷構怨,恐事不成,禍及於己,密使人自結於元顯,云:「大失人情,眾不為用,若朝廷遣軍,己當為內應。」元顯大喜,遣張法順京口,謀於劉牢之牢之以為難。法順還,謂元顯曰:「觀牢之言色,必貳於我,不如召入殺之;不爾,敗人大事。」元顯不從。於是大治水軍,徵兵裝艦,以謀討
元興元年(壬寅、紀元二九一九年)後秦文桓帝弘始四年、後涼呂隆神鼎二年、南涼景王弘昌元年、北涼武宣王永安二年、西涼武昭王庚子三年、後燕昭文帝光始二年、南燕獻武帝建平三年、魏道武帝天興五年
 □春,正月,庚午朔,下詔罪狀桓玄,以尚書令元顯為驃騎大將軍、征討大都督、都督十八州諸軍事,加黃鉞,又以鎮北將軍劉牢之為前鋒都督,前將軍譙王 尚之為後部,因大赦,改元元興〔「元興」二字原無,今補其年號。〕內外戒嚴;加會稽王 道子太傅。
  元顯欲盡誅諸。中護軍桓脩,驃騎長史王誕之甥也,有寵於元顯等與玄志趣不同,〔「固」原作「因」。校:「本末 偽楚之亂條『因』作『固』,與宋書 王誕傳合,當從之。『因』字蓋形近而誤也。」此據校改。〕元顯乃止。之曾孫也。
  張法順言於元顯曰:「桓謙兄弟每為上流耳目,宜斬之以杜奸謀。且事之濟否,繫在前軍,而牢之反覆,萬一有變,則禍敗立至,可令牢之兄弟以示無貳心,若不受命,當逆為其所。」元顯曰:「今非牢之,無以敵;且始事而誅大將,人情不安。」再三不可。又以桓氏世為土所附,桓沖特有遺惠,而之子也,乃自驃騎司馬除都督四州諸軍事、荊州刺史,欲以結西人之心。
 □丁丑, 慕容拔 令支戍,克之,宿沓干走,執 遼西太守那頡幽州刺史,鎮令支,以中堅將軍遼西 陽豪為本郡太守。丁亥,以章武公 為尚書令,博陵公 為尚書左僕射,尚書王騰為右僕射。
 □戊子,材官將軍和突黜弗素古延等諸部,破之。初,遣北部大人賀狄干獻馬千匹求婚於秦王 已立慕容后,止狄干而絕其婚;沒弈干黜弗素古延,皆之屬國也,而攻之,由是有隙。庚寅,大閱士馬,命并州諸郡積穀於平陽乾壁以備
  柔然 社崙方睦於,遣將救黜弗素古延;辛卯,和突逆擊,大破之,社崙率其部落遠遁漠北,奪高車之地而居之。斛律部倍侯利社崙,大為所敗,倍侯利社崙於是西北擊匈奴遺種拔也鷄〔「拔也鷄」上原有「日」字,據魏書 蠕蠕傳,實為「曰」字,今刪之。嚴衍魏書北史 蠕蠕傳改「鷄」改「稽」。〕大破之,遂吞并諸部,士馬繁盛,雄於北方。其地西至焉耆,東接朝鮮,南臨大漠,旁側小國皆羈屬焉;自號豆代可汗。始立約束,以千人為軍,軍有將;百人為幢,幢有帥。攻戰先登者賜以虜獲,畏懦者以石擊其首而殺之。
 □禿髮顯美,執孟禕而責之,以其不早降。曰:「呂氏厚恩,分符守土;若明公大軍甫至,望旗歸附,恐獲罪於執事矣。」釋而禮之,徙二千餘戶而歸,以為左司馬。辭曰:「呂氏將亡,聖朝必取右,人無愚智皆知之。但為人守城不能全,復忝顯任,於心竊所未安。若蒙明公之惠,使得就戮姑臧,死且不朽。」義而歸之。
 □東土遭孫恩之亂,因以饑饉,漕運不繼。桓玄禁斷路,商旅俱絕,公私匱乏,以、橡給士卒。謂朝廷方多憂虞,必未暇討己,可以蓄力觀釁。及大軍將發,從兄太傅長史石生密以書報之;大驚,欲完聚聚江陵。長史卞範之曰:「明公英威振於遠近,元顯口尚乳臭,劉牢之大失物情,若兵臨近畿,示以禍福,土崩之勢可翹足而待,何有延敵入境,自取窮蹙者乎!」從之,留桓偉江陵,抗表傳檄,罪狀元顯,舉兵東下。檄至,元顯大懼。二月,丙午,帝餞元顯西池元顯下船而不發。〔「而」字下誤空一格。〕
 □癸丑, 常山王 等至高平沒弈干棄其部眾,率數千騎與劉勃勃秦州軍追至瓦亭,不及而還,盡獲其府庫蓄積,馬四萬餘匹,雜畜九萬餘口,徙其民於代都,餘種分迸。平陽太守貳塵復侵 河東長安大震,中諸城晝閉,人簡兵訓卒以謀伐
 □秦王 立子為太子,大赦。孝友寬和,喜文學,善談詠,而懦弱多病;欲以為嗣,而狐疑不決,久乃立之。
 □ 姑臧大饑,〔「涼」字原無,今補其國名。〕米斗值錢五千,人相食,餓死者十餘萬口。城門晝閉,樵采路絕,民請出城為虜奴婢者,日有數百,呂隆惡其沮動眾心,盡坑之,積尸盈路。
  沮渠蒙遜引兵攻姑臧遣使求救於河西王 利鹿孤利鹿孤廣武公 率騎一萬救之;未至,擊破蒙遜軍。蒙遜請與盟,留穀萬餘斛遺之而還。昌松,聞蒙遜已退,乃徙涼澤 段冢民五百餘戶而還。
  中散騎常侍張融言於利鹿孤曰:「焦朗兄弟據魏安,潛通姚氏,數為反覆,今不取,後必為朝廷憂。」利鹿孤討之,面縛出降,送于西平,徙其民于樂都
 □桓玄江陵,慮事不捷,常為西還之計;及過尋陽,不見軍,〔「官」原作「宮」。〕意甚喜,將士之氣亦振。
  庾楷謀泄,囚之。
  丁巳,詔遣齊王 柔之以騶虞幡宣告二州,使罷兵;前鋒殺之。柔之之子也。
  丁卯,姑孰,使其將馮該等攻歷陽襄城太守司馬休之嬰城固守。軍斷洞浦,焚豫州舟艦。豫州刺史譙王 尚之率步卒九千陣於浦上,遣武都太守楊秋橫江降于軍。尚之眾潰,逃涂中〔「于」原作「干」。〕捕獲之。司馬休之出戰而敗,棄城走。
  劉牢之素惡驃騎大將軍元顯,恐桓玄既滅,元顯益驕恣,又恐己功名愈盛,不為元顯所容;且自恃材武,擁強兵,欲假以除執政,復伺之隙而自取之,故不肯討元顯日夜昏酣,以牢之為前鋒。牢之驟詣門,不得見,及帝出餞元顯,遇之公坐而已。
  牢之溧洲,參軍劉裕請擊牢之不許。使牢之族舅何穆牢之曰:「自古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而能自全者,誰耶?文種白起韓信,皆事明主,為之盡力,功成之日,猶不免誅夷,況為凶愚者之用乎!君如今日戰勝則傾宗,戰敗則覆族,欲以此安歸乎!不若翻然改圖,則可以長保富貴矣。古人射鉤、斬祛,猶不害為輔佐,況與君無宿昔之怨乎!」時譙王 尚之已敗,人情愈恐;牢之頗納言,與交通。東海中尉東海 何無忌牢之之甥也,與劉裕極諫,不聽。其子驃騎從事中郎敬宣諫曰:「今國家衰危,天下之重在大人與藉父、叔之資,據有全,割晉國三分之二,一朝縱之使陵朝廷,威望既成,恐難圖也,董卓之變,將在今矣。」牢之怒曰:「吾豈不知!今日取如反覆手耳;但平之後,令我奈驃騎何!」三月,巳朔,〔「己巳」原作「乙巳」,據晉書 安帝紀改。〕牢之敬宣請降。陰欲誅牢之,乃與敬宣宴飲,陳名書畫共觀之,以安悅其意;敬宣不之覺,佐吏莫不相視而笑。敬宣為諮議參軍。
  元顯將發,聞已至新亭,棄船,退屯國子學。辛未,陳於宣陽門外。軍中相驚,言已至南桁元顯引兵欲還宮。遣人拔刀隨後大呼曰:「放仗!」軍人皆崩潰,元顯乘馬走入東府,唯張法順一騎隨之。元顯問計於道子道子但對之涕泣。遣太傅從事中郎毛泰元顯新亭,縛於舫前而數之;元顯曰:「為王誕張法順所誤耳。」
  壬申,復隆安年號,帝遣侍中勞安樂渚京師,稱詔解嚴,以總百揆、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錄尚書事、揚州牧、領三州刺史,假黃鉞。桓偉荊州刺史,桓謙為尚書左僕射,桓脩二州刺史,桓石生江州刺史,卞範之丹陽尹。
  初,之舉兵,侍中王謐奉詔詣親禮之。及輔政,以為中書令。之孫也。新安太守殷仲文之弟也,姊為仲文妻。仲文京師,棄郡投以為諮議參軍。劉邁往見曰:「汝不畏死,而敢來耶?」曰:「射鉤斬袪,并為三。」悅,以為參軍。
  癸酉,有司奏會稽王 道子酣縱不孝,當棄市,詔徙安成郡;斬元顯東海王 彥璋譙王 尚之庾楷張法順毛泰等於建康市。桓脩王誕固請,得流南。
  劉牢之會稽內史。牢之曰:「始爾,便奪我兵,禍其至矣。」劉敬宣請歸諭牢之使受命,遣之。敬宣牢之牢之猶豫不決,移屯班瀆,私告劉裕曰:「今當北就高雅之廣陵,舉兵以匡社稷,卿能從我去乎?」曰:「將軍以勁卒數萬,望風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情皆已去矣,廣陵豈可得至耶!當反服還京口耳。」何無忌曰:「我將何之?」曰:「吾觀鎮北必不免,卿可隨我還京口桓玄若守臣節,當與卿事之;不然,當與卿圖之。」
  於是牢之大集僚佐,議據北以討。參軍劉襲曰:「事之不可者莫大於反。將軍往年反王兗州,近日反司馬郎君,今復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語畢,趨出,佐吏多散走。牢之懼,使敬宣京口迎家,失期不至。牢之以為事已泄,為所殺,乃率部曲北走,至新洲,縊而死。敬宣至,不暇哭,即渡廣陵。將吏共殯斂牢之,以其喪歸丹徒令斲棺斬首,曝尸於市。
 □大赦,改元大亨
 □桓玄讓丞相、三州,改授太尉、都督中外諸軍事、揚州牧、領豫州刺史,總百揆;以琅邪王 德文為太宰。
 □司馬休之劉敬宣高雅之俱奔洛陽,各以子弟為質於以求救。秦王 與之符信,使於東募兵,得數千人,復還屯彭城間。
 □孫恩臨海臨海太守擊破之,〔「辛昺」原作「辛景」,據世說新語 德行晉安帝紀余嘉錫 世說新語箋疏 德行注語改。〕所虜三吳男女,死亡殆盡。恐為官軍所獲,乃赴海死,其黨及妓妾從死者以百數,謂之「水仙」。餘眾數千人復推妹夫盧循為主。之曾孫也。神采清秀,雅有材藝。少時,沙門惠遠嘗謂之曰:「君雖體涉風素,而志存不軌,如何?」太尉欲撫安東土,乃以永嘉太守。雖受命,而寇暴不已。
 □甲戌,大赦。
 □河西王 禿髮利鹿孤寢疾,遺令以國事授弟。初,禿髮思復鞬愛重,謂諸子曰:「器識,非汝曹所及也。」故諸兄不以傳子而傳於弟。利鹿孤在位,垂拱而已,軍國大事皆委於利鹿孤卒,襲位,更稱涼王,改元弘昌,遷于樂都,謚利鹿孤康王
 □夏,四月,庚子,〔「庚子」二字原無,據建康實錄卷十補。〕太尉出屯姑孰,辭錄尚書事,詔許之,而大政皆就諮焉,小事則決於尚書令桓謙卞範之
  自隆安以來,中外之人厭於禍亂。及初至,黜奸佞,擢俊賢,京師欣然,冀得少安。既而奢豪縱逸,政令無常,朋黨互起,陵侮朝廷,裁損乘輿供奉之具,帝幾不免飢寒,由是眾心失望。大饑,〔「三」原作「二」,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二改。〕戶口減半,會稽減什三、四,臨海永嘉殆盡,富室皆衣羅紈,懷金玉,閉門相守餓死。
 □乞伏熾磐西平逃歸苑川南涼王 歸其妻子。乞伏乾歸使熾磐入朝于 熾磐興晉太守。〔「王」原作「主」,據前後文改。〕
 □五月,盧循臨海東陽,太尉遣撫軍中兵參軍劉裕將兵擊之,敗,走永嘉
 □高句麗宿軍 平州刺史慕容歸棄城走。
 □ 大發諸軍,〔「王」原作「主」,據前後文改。〕義陽公 、尚書右僕射狄伯支等將步騎四萬伐自將大軍繼之,以尚書令姚晃輔太子長安沒弈干權鎮上邽廣陵公 權鎮洛陽 乾壁六十餘日,拔之。秋,七月,毗陵王 豫州刺史長孫肥將六萬騎為前鋒,自將大軍繼發以擊之。
 □八月,太尉諷朝廷以元顯功封豫章公,平功封桂陽公,并本封南郡如故。豫章封其子桂陽封其兄子
 □永安 義陽公 遣驍將率精騎二百覘軍,長孫肥逆擊,盡擒之。退走,追之,乙巳,及於柴壁嬰地固守,軍圍之。秦王 將兵四萬七千救之,將據天渡運糧以餽博士李先曰:「兵法:高者為敵所棲,深者為敵所囚。今皆犯之,宜及未至,遣奇兵先據天渡柴壁可不戰而取也。」命增築重圍,內以防之出,外以拒之入。廣武將軍安同曰:「東有蒙阬,東西三百餘里,蹊徑不通。來,必從西直臨柴壁,如此,虜聲勢相接,重圍雖固,不能制也;不如為浮梁,渡西,築圍以拒之,虜至,無所施其智力矣。」從之。蒲阪,憚之強,久乃進兵。甲子,率步騎三萬逆擊蒙阬之南,斬首千餘級,退走四十餘里,亦不敢出。乃分兵四據險要,使兵不得近柴壁西,憑壑為壘,束柏材從上流縱之,欲以毀浮梁,人皆鉤取以為薪蒸。
  冬,十月,糧竭矢盡,夜,悉眾突西南圍求出;列兵西,舉烽鼓譟為應。力戰突免,攻圍引接,但叫呼相和,莫敢逼圍。不得出,計窮,乃率麾下赴水死,諸將多從赴水;使善游者鉤捕之,無得免者。執狄伯支及越騎校尉唐小方等四十餘人,餘眾二萬餘人皆斂手就擒。坐視其窮,力不能救,舉軍慟哭,聲震山谷。數遣使求和於不許,乘勝進攻蒲阪 晉公 固守不戰。會柔然謀伐聞之,戊申,引兵還。
  或告太史令鼂崇及弟黃門侍郎潛召兵,晉陽,賜死。
 □河西豪右萬餘戶于長安
 □太尉吳興太守高素、將軍竺謙之謙之從兄朗之劉襲季武,皆劉牢之北府舊將也。冀州刺史司馬休之劉敬宣高雅之等共據山陽,欲起兵攻,不克而走,將軍袁虔之劉壽高長慶郭恭等皆往從之,將奔;至陳留南,分為二輩:休之敬宣南燕虔之長慶
  初聞休之等當來,大喜。後怪其不至,令兗州求訪,獲其從者,問其故,皆曰:「魏朝威聲遠被,是以休之等咸欲歸附;既而聞崔逞被殺,故奔二國。」深悔之。自是士人有過,頗見優容。
 □南涼王 呂隆姑臧
 □燕王 納故中山苻謨二女,長曰娀娥,為貴人,幼曰訓英,為貴嬪,貴嬪尤有寵。丁太后怨恚,與兄子尚書謀廢章武公 ;事覺,丁太后令自殺,葬以后禮,謚曰獻幽皇后。十一月,戊辰,殺
  辛未,畋于北原,石城高和與尚方兵於後作亂,殺司隸校尉張顯,入掠宮殿,取庫兵,脅營署,閉門乘城。馳還,城上人皆投仗開門,盡誅反者,唯走免。甲戌,大赦。
 □庾岳為司空。
 □十二月,辛亥,雲中
 □柔然可汗 社崙,自參合陂,至豺山,及善無北澤, 常山王 以萬騎追之,不及而還。〔此段原與上段連文,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分為二段。〕
 □太尉使御史杜林防衛會稽文孝王 道子安成旨,酖道子,殺之。
 □沮渠蒙遜所署西郡太守梁中庸叛,奔西涼蒙遜聞之,笑曰:「吾待中庸,恩如骨肉,而中庸不我信,但自負耳,孤豈在此一人耶!」乃盡歸其孥。
  西涼公 中庸曰:「我何如索嗣?」中庸曰:「未可量也。」曰:「才度若敵我者,我何能於千里之外以長繩絞其頸耶?」中庸曰:「智有短長,命有成敗。殿下之與索嗣,得失之理,臣實未之能詳。若以身死為負,計行為勝,則公孫瓚豈賢於劉虞耶?」默然。
 □袁虔之等至長安秦王 問曰:「桓玄才略何如其父?卒能成功乎?」虔之曰:「晉室衰亂,盜據宰衡,猜忌安忍,刑賞不公。以臣觀之,不如其父遠矣。今已執大柄,其勢必將篡逆,正可為他人驅除耳。」善之,以虔之廣州刺史。
 □是歲,秦王 立昭儀張氏為皇后,封子國兒皆為公,遣使拜禿髮為車騎將軍、廣武公沮渠蒙遜為鎮西將軍、沙州刺史、西海侯李暠為安西將軍、高昌侯〔「暠」字下原空一格。〕
  鎮遠將軍趙曜率二萬西屯金城,建節將軍王松怱率騎助呂隆姑臧松怱魏安文真擊而虜之。大怒,送松怱長安,深自陳謝。

沒有留言:

高句麗年號

 從好太王建元永樂開始,至寶藏王共10王,其中長壽王及安原王至少有3個年號,平原王至少有2個年號,因此保守估計高句麗最少使用15個以上的年號。 好太王,391-412在位 永樂391-412 22 長壽王,412-491在位 □□413-? 延壽451-? 建興472-? 文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