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6日 星期三

資治通鑑卷111



資治通鑑 卷第一百一十一
  晉紀三十三 起屠維大淵獻(己亥),盡上章困敦(庚子),凡二年。

  安皇帝丙

隆安三年(己亥、紀元二九一六年)後秦文桓帝弘始元年、西秦武元王太初十二年、後涼靈帝咸寧元年、南涼武王太初三年、北涼段業天璽元年、後燕昭武帝長樂元年、南燕獻武帝二年、魏道武帝天興二年
 □春,正月,辛酉,大赦。
 □戊辰, 昌黎留忠謀反,誅;事連尚書令東陽公 、尚書段成,皆坐死;遣中衛將軍衛雙就誅幽州刺史凡城。以衛將軍平原公 為司徒、尚書令。
 □庚午,北巡,分命大將軍常山王 等三軍東道出長川,鎮北將軍高涼王 樂真等七軍從西道出牛川自將大軍從中道出駮髯水以襲高車
 □壬午,右將軍張真、城門校尉和翰坐謀反,誅。
  癸未,大赦,改元長樂每十日一自決獄,不加拷掠,多得其情。
 □武威王 烏孤徙治樂都,以其弟西平公 利鹿孤安夷廣武公 西平,叔父素渥湟河若留澆河,從弟替引南,洛回廉川,從叔吐若留浩亹俊傑,隨才授任,內居顯位,外典郡縣,咸得其宜。
  烏孤謂群臣曰:「隴右河西,本數郡之地,遭亂,分裂至十餘國,呂氏乞伏氏段氏最強,今欲取之,三者何先?」楊統曰:「乞伏氏本吾之部落,終當服從。段氏書生,無能為患,且結好於我,攻之不義。呂光衰耄,嗣子微弱,雖有才而內相猜忌,若使浩亹廉川乘虛迭出,彼必疲於奔命,不過二年,兵勞民困,則姑臧可圖也。姑臧舉,則二寇不待攻而服矣。」烏孤曰:「善!」
 □二月,丁亥朔,軍大破高車二十餘部,獲七萬餘口,馬三十餘萬匹,牛羊百四十餘萬頭。衛王 別將三萬騎絕漠千餘里,破其七部,獲二萬餘口,馬五萬餘匹,牛羊二萬餘頭。高車諸部大震。
 □林邑王 日南九真〔「胡」字原無,據晉書 四夷傳補。〕遂寇交趾,太守杜瑗擊破之。
 □庚戌,征虜將軍庾岳〔「岳」字下原空一格。〕張超勃海,斬之。
 □段業涼王位,改元天璽;以沮渠蒙遜為尚書左丞,梁中庸為右丞。〔此段原與上段連文,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一分為二段。〕
 □大獵於牛川之南,以高車人為圍,周七百餘里;因驅其禽獸,南抵平城,使高車鹿苑,廣數十里。三月,己未,平城
  甲子,分尚書三十六曹及外署,凡置三百六十曹,令八部大夫主之。吏部尚書崔宏通署三十六曹,如令、僕統事。置五經博士,增國子太學生員合三千人。
  問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對曰:「莫若書籍。」曰:「書籍凡有幾何,如何可集?」對曰:「自書契以來,世有滋益,以至于今,不可勝計。苟人主所好,何憂不集。」從之,命郡縣大索書籍,悉送平城
 □初,之弟率眾三千依南燕王 以為冠軍將軍,處之乞活堡。會熒惑守東井,或言當復興,乃自稱秦王,擊南燕 北地王 ,破之。是時,滑臺孤弱,土無十城,眾不過一萬,既敗,附者多去而附乃留魯陽王 滑臺,自率眾討,斬之。
  之至黎陽也,魯陽王 長史李辯納之,不從。懼,故潛引軍至管城,欲因出戰而作亂。既而不出,愈不自安。及苻廣復勸反,不從,乃殺,以滑臺行臺尚書和跋,率輕騎自赴之,既至,悔之,閉門拒守。使尚書郎鄧暉說之,乃開門內悉收宮人府庫。遣兵擊逆擊,破之,又破桂陽王 ,俘獲千餘人。之民多附於
  南燕右衛將軍慕容雲李辯,率將士家屬二萬餘口出滑臺欲攻滑臺韓範曰:「向也為客,吾為主人;今也吾為客,為主人。人心危懼,不可復戰,不如先據一方,自立基本,乃圖進取。」張華曰:「彭城之舊都,可攻而據之。」北地王 等皆勸滑臺。尚書潘聰曰:「滑臺四通八達之地,北有,南有,西有,居之未嘗一日安也。彭城土曠人稀,平夷無險,且之舊鎮,未易可取。又密邇,夏秋多水。乘舟而戰者,之所長,我之所短也。青州沃野二千里,精兵十餘萬,左有負海之饒,右有山河之固,廣固曹嶷所築,地形阻峻,足為帝王之都。三齊英傑,思得明主以立功於世久矣。辟閭渾昔為臣,今宜遣辯士馳說於前,大兵繼踵於後,若其不服,取之如拾芥耳。既得其地,然後閉關養銳,伺隙而動,此乃陛下之關中河內也。」猶豫未決。沙門竺朗素善占候,使牙門蘇撫問之,曰:「敬覽三策,潘尚書之議,興邦之言也。且今歲之初,彗星起奎、婁,掃虛、危;彗者,除舊布新之象,奎、婁為,虛、危為。宜先取兗州,巡撫琅邪,至秋乃北徇地,此天道也。」又密問以年世,周易筮之曰:「衰庚戌,年則一紀,世則及子。」還報乃引師而南,兗州北鄙諸郡縣皆降之。置守宰以撫之,禁軍士無得虜掠。百姓大悅,牛酒屬路。
 □丙子,遣建義將軍庾真、越騎校尉奚斤庫狄宥連侯莫陳三部,皆破之,追奔至大峨谷,置戍而還。
 □己卯,追尊帝所生母陳夫人德皇太后
 □夏,四月,鮮卑疊掘 河內率戶五千降于西秦西秦王 乾歸河內疊掘都統,以宗女妻之。
 □甲午,大赦。
 □會稽王 道子有疾,且無日不醉。世子元顯知朝望去之,乃諷朝廷解道子司徒、揚州刺史。乙未,以元顯揚州刺史。道子醒而後知之,大怒,無如之何。元顯廬江太守會稽 張法順為謀主,多引樹親黨,朝貴皆畏事之。
 □散騎常侍餘超、左將軍高和等坐謀反,誅。
 □太子太原公 將兵伐北涼北涼王 求救於武威王 烏孤烏孤遣驃騎大將軍利鹿孤楊軌救之。將戰,沮渠蒙遜諫曰:「楊軌鮮卑之強,有窺窬之志,深入,置兵死地,不可敵也。今不戰則有泰山之安,戰則有累卵之危。」從之,按兵不戰。引兵歸。
  六月,烏孤利鹿孤涼州牧,鎮西平,召車騎大將軍入錄府國事。
 □會稽世子元顯自以少年,不欲頓居重任;戊子,以琅邪王 德文為司徒。
 □河間太守范陽 盧溥率其部曲數千家就食漁陽,遂據有數郡。秋,七月,己未,遣使拜幽州刺史。〔「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
 □辛酉,下詔曰:「法例律,公侯有罪,得以金帛贖,此不足以懲惡而利於王府,甚無謂也。自今皆令立功以自贖。勿復輸金帛。」
 □西秦丞相南川宣公 出連乞都卒。
 □ 齊公 、鎮東將軍楊佛嵩洛陽河南太守隴西 辛恭靖嬰城固守。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求救於 常山王 以散騎侍郎西河 張濟從事中郎以報之。佺期問於曰:「之伐中山,戎士幾何?」曰:「四十餘萬。」佺期曰:「以之強,小不足滅也。且之與,本為一家,今既結好,義無所隱。此間兵弱糧寡,洛陽之救,恃而已。若其保全,必有厚報;若其不守,與其使得之,不若使得之。」還報。八月,遣太尉穆崇將六萬騎往救之。
 □ 遼西太守李朗在郡十年,威行境內,恐疑之,累徵不赴。以其家在龍城,未敢顯叛,陰召兵,許以郡降;遣使馳詣龍城,廣張寇勢。曰:「此必詐也。」召使者詰問,果無事實。盡滅族;丁酉,遣輔國將軍李旱討之。
 □初,奮武將軍張袞以才謀為所信重,委以腹心。問中州士人於盧溥崔逞皆用之。
  中山久未下,軍食乏,問計於群臣,為御史中丞,對曰:「桑椹可以佐糧;飛鴞食椹而改音,詩人所稱也。」雖用其言,聽民以椹當租,然以為侮慢,心銜之。人寇襄陽雍州刺史郗恢以書求救於 常山王 曰:「兄虎步中原。」〔「賢」原訛作「覽」。〕無君臣之禮,命為復書,必貶其主。謂帝為貴主。怒曰:「命汝貶之而謂之『貴主』,何如『賢兄』也!」之降也,以天下方亂,恐無復遺種,使其妻張氏與四子留冀州獨與幼子平城〔「頤」原作「賾」,據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一百一十一引魏書 崔逞傳北史 崔逞傳改。〕所留妻子遂奔南燕并以是責,賜死。盧溥爵命,侵掠郡縣,殺 幽州刺史封沓干所舉皆非其人,黜為尚書令史。乃闔門不通人事,唯手校經籍,歲餘而終。
  之敗也,中書令、民部尚書封懿降於為給事黃門侍郎、都坐大官。燕氏舊事,應對疏慢,亦坐廢於家。
 □武威王 禿髮烏孤醉,走馬傷脅而卒,遺令立長君。國人立其弟利鹿孤,謚烏孤武王,廟號烈祖利鹿孤大赦,徙治西平
 □南燕王 遣使說幽州刺史辟閭渾,欲下之;不從;北地王 率步騎二萬擊之。進據琅邪之民歸附者十餘萬。琅邪引兵而北,以南海王 兗州刺史,鎮梁父。進攻莒城,守將任安委城走。潘聰徐州刺史,鎮莒城蘭汗之亂,吏部尚書封孚南奔辟閭渾表為勃海太守;及至,出降,大喜曰:「孤得青州不為喜,喜得卿耳!」遂委以機密。北地王 傳檄青州諸郡,諭以禍福。辟閭渾徙八千餘家入守廣固,遣司馬崔誕薄荀固平原太守張豁柳泉承檄皆降於懼,攜妻子奔遣射聲校尉劉綱追之,及於莒城,斬之。道秀自詣,請與父俱死。曰:「父雖不忠,而子能孝。」特赦之。參軍張瑛作檄,辭多不遜,執而讓之。神色自若,徐曰:「之有臣,猶韓信之有蒯通漢祖而生,臣遭陛下而死,比之古人,竊為不幸耳!」殺之。遂定都廣固
 □ 李旱行至建安急召之,群臣莫測其故。九月,辛未,復遣之。李朗聞其家被誅,擁二千餘戶以自固;及聞還,謂有內變,不復設備,留其子令支,自迎師於北平。壬子,令支〔九月甲寅朔,無壬子。〕克之,遣廣威將軍孟廣平追及無終,斬之。
 □以災異屢見,降號稱王,下詔令群公、卿士、將牧、守宰各降一等;大赦,改元弘始。存問孤貧,舉拔賢俊,簡省法令,清察獄訟,守令之有政跡者賞之,貪殘者誅之,遠近肅然。
 □冬,十月,甲午,中衛將軍衛雙有罪,賜死。李旱還,聞死,懼,棄軍而亡,至板陘,復還歸罪。復其爵位,謂侍中孫勍曰:「為將而棄軍,罪在不赦。然昔先帝蒙塵,骨肉離心,公卿失節,唯以宦者忠勤不懈,始終如一,故吾念其功而赦之耳。」
 □辛恭靖固守百餘日,救未至,兵拔洛陽,獲恭靖恭靖秦王 ,不拜,曰:「吾不為羌賊臣!」囚之,恭靖逃歸。自以北,諸城多請降,送任於
 □穆崇豫州刺史,鎮野王〔此段原與上段連文,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一分為二段。〕
 □會稽世子元顯,性苛刻,生殺任意;發東土諸郡免奴為客者,號曰樂屬,移置京師,以充兵役,東土囂然苦之。
  孫恩因民心騷動,自海島率其黨殺上虞令,遂攻會稽會稽內史王凝之羲之之子也,世奉天師道,不出兵,亦不設備,日於道室稽顙跪呪。官屬請出兵討之曰:「我已請大道,借鬼兵守諸津要,各數萬,賊不足憂也。」及漸近,乃聽出兵,已至郡下。十一月,〔「十一月」三字原無,據晉書 安帝紀建康實錄卷十補。〕甲寅,會稽凝之出走,執而殺之,并其諸子。凝之謝道蘊之女也,聞寇至,舉措自若,命婢肩輿,抽刀出門,手殺數人,乃被執。吳國內史桓謙臨海太守 義興太守魏隱皆棄郡走。〔「新蔡王」原作「新秦王」。注:「晉書作『新蔡王崇』。汝南王 之曾孫,自其祖父以來,嗣新蔡國封。『秦』,當作『蔡』。」此據注改。〕於是會稽 謝鍼吳郡 吳興 丘尪義興 許充之臨海 周胄永嘉 張永等及東陽新安凡八郡人,一時起兵,殺長吏以應,旬日之中,眾數十萬。吳興太守謝邈永嘉太守司馬逸嘉興公 顧胤南康公 謝明慧、黃門郎謝沖張琨、中書郎孔道等皆為黨所殺。,皆之弟子也。時三吳承平日久,民不習戰,故郡縣兵皆望風奔潰。
  會稽,自稱征東將軍,逼人士為官屬,號其黨曰「長生人」,民有不與之同者,戮及嬰孩,死者什七、八。醢諸縣令以食其妻子,不肯食者,輒支解之。所過掠財物,燒邑屋,焚倉廩,刊木,堙井,相率聚於會稽,婦人有嬰兒不能去者,投於水中,曰:「賀汝先登仙堂,我當尋後就汝。」會稽王 道子及世子元顯之罪,請誅之。
  自帝即位以來,內外乖異,石頭以南皆為所據,以西皆豫州所專,京口北皆劉牢之廣陵高雅之所制,朝廷所行,唯三吳而已。及孫恩作亂,八郡皆為有,畿內諸縣,盜賊處處蠭起,黨亦有潛伏在建康者,人情危懼。常慮竊發,於是內外戒嚴。加道子黃鉞,元顯領中軍將軍,命徐州刺史謝琰兼督吳興義興軍事以討劉牢之亦發兵討,拜表輒行。
 □西秦金城太守辛靜為右丞相。
 □十二月,甲午, 燕郡太守高湖率戶三千降之子也。
 □丙午,封弟章武公博陵公,子遼西公
 □丁未,太后段氏卒,謚曰惠德皇后
 □謝琰擊斬許允之,迎魏隱還郡,進擊丘尪,破之,與劉牢之鬪而前,所向輒克。留屯烏程,遣司馬高素牢之,進臨浙江。詔以牢之都督吳郡諸軍事。
  初,彭城 劉裕,生而母死,父僑居京口,家貧,將棄之。同郡劉懷敬之母,之從母也,生懷敬未期,走往救之,斷懷敬乳而乳之。及長,勇健有大志。僅識文字,以賣履為業,好樗蒲,為鄉閭所賤。劉牢之孫恩,引參軍事,使將數十人覘賊。遇賊數千人,即迎擊之,從者皆死,墜岸下。賊臨岸欲下,奮長刀仰斫殺數人,乃得登岸,仍大呼逐之,賊皆走,所殺傷甚眾。劉敬宣久不返,引兵尋之,見獨驅數千人,咸共嘆息。因進擊賊,大破之,斬獲千餘人。
  初,聞八郡響應,謂其屬曰:「天下無復事矣,當與諸君朝服至建康。」既而聞牢之臨江,曰:「我割浙江以東,不失作句踐!」戊申,牢之引兵濟江,聞之曰:「孤不羞走。」遂驅男女二十餘萬口東走,多棄寶物、子女於道,官軍競取之,由是得脫,復逃入海島。高素黨於山陰,斬所署吳郡太守吳興太守丘尪餘姚吳興 沈穆夫
  東土遭亂,企望官軍之至,既而牢之等縱軍士暴掠,士民失望,郡縣城中無復人跡,月餘乃稍有還者。朝廷憂復至,以謝琰會稽太守、都督五郡軍事,率徐州文武戍海浦。
  以元顯錄尚書事。時人謂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西府車騎填湊,東第門可張羅矣。元顯無良師友,所親信者率皆佞諛之人,或以為一時英傑,或以為風流名士。由是元顯日益驕侈,諷禮官立議,以己德隆望重,既錄百揆,百揆皆應盡敬。於是公卿以下,見元顯皆拜。時軍旅數起,國用虛竭,自司徒以下,日廩七升,而元顯聚斂不已,富踰帝室。
 □殷仲堪桓玄跋扈,乃與楊佺期結婚為援。佺期屢欲攻仲堪每抑止之。恐終為所滅,乃告執政,求廣其所統;執政亦欲交構,使之乖離,乃加都督荊州四郡軍事,又以佺期南蠻校尉。佺期忿懼。楊廣欲拒桓偉仲堪不聽,出宜都建平二郡太守。楊孜敬先為江夏相,以兵襲而劫之,以為諮議參軍。
  佺期勒兵建牙,聲云援,欲與仲堪共襲仲堪雖外結佺期而內疑其心,苦止之;猶慮弗能禁,遣從弟屯于北境,以遏佺期佺期既不能獨舉,又不測仲堪本意,乃解兵。
  仲堪多疑少決,諮議參軍羅企生謂其弟遵生曰:「殷侯仁而無斷,必及於難。吾蒙知遇,義不可去,必將死之。」
  是歲,荊州大水,平地三丈,仲堪竭倉廩以賑飢民。桓玄欲乘其虛而伐之,乃發兵西上,亦聲言救,與仲堪書曰:「佺期受國恩而棄山陵,宜共罪之。今當入討除佺期,已頓兵口。若見與無貳,可收楊廣殺之;如其不爾,便當率兵入。」時巴陵有積穀,先遣兵襲取之。梁州刺史郭銓當之官,路經夏口詐稱朝廷遣為己前鋒,乃授以江夏之眾,使督諸軍並進,密報兄令為內應。遑遽不知所為,自齎疏示仲堪仲堪為質,令與書,辭甚苦至。曰:「仲堪為人無決,常懷成敗之計,為兒子作慮,我兄必無憂也!」
  仲堪殷遹率水軍七千至西江口使郭銓苻宏擊之,等敗走。巴陵,食其穀;仲堪楊廣及弟子道護等拒之,皆為所敗。江陵震駭。
  城中乏食,〔「城中」二字原殘缺不明,據通鑑紀事本末卷十七、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一補。〕以胡麻稟軍士。乘勝至零口,去江陵二十里,仲堪急召楊佺期以自救。佺期曰:「江陵無食,何以待敵!可來見就,共守襄陽。」仲堪志在全軍保境,不欲棄州逆走,乃紿之曰:「比來收集,已有儲矣。」佺期信之,率步騎八千,精甲耀日,至江陵仲堪唯以飯餉其軍。佺期大怒曰:「今茲敗矣!」不見仲堪,與其兄共擊畏其銳,退軍馬頭。明日,佺期引兵急擊郭銓,幾獲之;會兵至,佺期大敗,單騎奔襄陽仲堪出奔酇城遣將軍馮該佺期,皆獲而殺之,傳首建康佺期思平、從弟尚保孜敬逃入中。仲堪佺期死,將數百人將奔長安,至冠軍城追獲之,還至柞溪,逼令自殺,并殺殷道護仲堪奉天師道,禱請鬼神,不吝財賄,而嗇於周急;好為小惠以悅人,病者自為診脈分藥;用計倚伏煩密,而短於鑑略,故至於敗。
  仲堪之走也,文武無送者,唯羅企生從之。路經家門,弟遵生曰:「作如此分離,何可不一執手!」企生旋馬授手,遵生有力,因牽下之,曰:「家有老母,去將何之?」企生揮淚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子道。一門之中,有忠與孝,亦復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於路待之,見企生無脫理,策馬而去。及至,荊州人士無不詣者,企生獨不往,而營理仲堪家事。或曰:「如此,禍必至矣!」企生曰:「殷侯遇我以國土,為弟所制,不得隨之共殄醜逆,復何面目就求生乎!」聞之怒,然待企生素厚,先遣人謂曰:「若謝我,當釋汝。」企生曰:「吾為殷荊州〔「吏」原作「史」,據世說新語 德行渚宮舊事卷五、通鑑紀事本末卷十七、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一改。〕荊州敗,不能救,尚何謝為!」乃收之,復遣人問企生欲何言。企生曰;「文帝嵇康嵇紹忠臣,從公乞一弟以養老母!」乃殺企生而赦其弟。
 □涼王 疾甚,立太子為天王,自號太上皇帝;以太原公 為太尉,常山公 為司徒。謂曰:「今國家多難,三鄰伺隙,吾沒之後,使統六軍,管朝政,汝恭己無為,委重二兄,庶幾可濟;若內相猜忌,則蕭牆之變,旦夕至矣。」又謂曰:「永業才非撥亂,直以立嫡有常,猥居元首。今外有強寇,人心未寧,汝兄弟睦,〔「輯」原作「緝」。注:「『緝』,當作『輯』。」通鑑紀事本末卷十七亦作「輯」,據改。〕則祚流萬世;若內自相圖,則禍不旋踵矣!」泣曰:「不敢。」又執手戒之曰:「汝性粗暴,深為吾憂。善輔永業,勿聽讒言!」是日,卒。祕不發喪,排閤入哭,盡哀而出。懼,以位讓之,曰:「兄功高年長,宜承大統。」曰:「陛下國之冢嫡,臣敢奸之?」固讓,不許。
  驃騎將軍呂超曰:「為將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哀,步高視遠,必有異志,宜早除之。」曰:「先帝言猶在耳,奈何棄之!吾以弱年負荷大任,方賴二兄以寧家國,縱其圖我,我視死如歸,終不忍有此意也。卿勿復言!」湛露堂執刀侍側,目請收之,弗許。之子也。
  密遣尚書姜紀曰:「主上闇弱,未堪多難;兄威恩素著,宜為社稷計,不可徇小節也。」於是夜率壯士數百踰北城,攻廣夏門東苑之眾斧洪範門。左衛將軍齊從融明觀,逆問之曰:「誰也?」眾曰:「太原公。」從曰:「國有大故,主上新立,太原公行不由道,夜入禁城,將為亂耶?」因抽劍直前,斫中額,左右擒之。曰:「義士也,勿殺!」遣虎賁中郎將呂開率禁兵拒戰於端門呂超率卒二千赴之,眾素憚,皆不戰而潰。入自青角門,升謙光殿紫閤自殺。呂超廣武
  兵強,以位讓曰:「弟也而承大統,眾心不順,是以違先帝遺命而廢之,慚負黃泉!今復踰兄而立,豈之本志乎!」乃使出告眾曰:「先帝臨終受詔如此。」群臣皆曰:「苟社稷有主,誰敢違者!」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咸寧,謚懿武皇帝,廟號太祖;謚隱王。以為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大司馬、車騎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改封番禾郡公
  齊從曰:「卿前斫我,一何甚也!」從泣曰:「隱王,先帝所立;陛下雖應天順人,而微心未達,唯恐陛下不死,何謂甚也!」賞其忠,善遇之。
  叔父征東將軍廣武遣使謂曰:「實忠臣,義勇可嘉;但不識國家大體,權變之宜。方賴其用,以濟世難,可以此意諭之。」上疏陳謝,復其爵位。
 □是歲,河間公 為都督中外諸軍事、尚書左僕射,領中領軍。
 □劉衛辰文陳妻以宗女,拜上將軍,賜姓宿氏
隆安四年(庚子、紀元二九一七年)後秦文桓帝弘始二年、西秦武元王太初十三年、後涼靈帝咸寧二年、南涼康王建和元年、北涼段業天璽二年、西涼武昭王庚子元年、後燕昭武帝長樂二年、南燕獻武帝建平元年、魏道武帝天興三年
 □春,正月,壬子朔,大赦,自貶號為庶人天王。
 □材官將軍盧溥遼西〔「和突」原作「和跋」,據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一百一十一引魏書 太祖紀北史 魏本紀一改。〕戊午,克之,擒及其子平城,車裂之。遣廣威將軍孟廣平不及,斬 遼西守宰而還。
 □乙亥,大赦。
 □西秦王 乾歸遷都苑川
 □武威王 利鹿孤大赦,改元建和〔「武威王」原作「禿髮」,據通鑑體例改;下同。〕
 □高句麗王 禮慢;二月,丙申,燕王 自將兵三萬襲之,以驃騎大將軍為前鋒,拔新城南蘇二城,開境七百餘里,徙五千餘戶而還。勇冠諸將,曰:「叔父雄果,有世祖之風,但弘略不如耳!」
 □初,劉頭眷之女,寵冠後庭,生子。及克中山,獲之幼女。將立皇后,用其國故事,鑄金人以卜之,劉氏所鑄不成,慕容氏成,三月,戊午,立慕容氏為皇后。
 □桓玄既克,表求領二州。詔以為都督七州諸軍事、荊州刺史,以中護軍桓脩江州刺史。上疏固求江州,於是進督八州及八部諸軍事,復領江州刺史。輒以兄雍州刺史,朝廷不能違。又以從子淮南太守。
 □涼王 以大司馬功高地逼,忌之;亦自疑,遂以東苑之兵作亂,攻遣其將焦辨擊之,眾潰,出走。縱兵大掠,悉以東苑婦女賞軍,之妻子亦在中。笑謂群臣曰:「今日之戰何如?」侍中房晷對曰:「天禍涼室,憂患仍臻。先帝始崩,隱王廢黜;山陵甫訖,大司馬稱兵;京師流血,昆弟接刃。雖自取夷滅,亦由陛下無常棣之恩,當省己責躬以謝百姓。乃更縱兵大掠,囚辱士女,釁自起,百姓何罪!且妻,陛下之弟婦,女,陛下之姪也,奈何使無賴小人辱為婢妾,天地神明,豈忍見此!」遂歔欷流涕。改容謝之;召妻子置於東宮,厚撫之。
  將奔武威王 利鹿孤,道過廣武,詣呂方見之,大哭曰:「天下甚寬,汝何為至此!」乃執送獄,遣力士康龍就拉殺之。
  立妃楊氏為后,以后父為尚書左僕射、涼都尹。
 □辛卯, 襄平段登等謀反,誅。〔三月辛亥朔,無辛卯。〕
 □涼王 將伐武威王 利鹿孤,中書令楊穎諫曰:「利鹿孤上下用命,國未有釁,不可伐也。」不從。利鹿孤使其弟拒之,夏,四月,兵於三堆,斬首二千餘級。
 □初,隴西 李暠好文學,有令名。嘗與及同母弟敦煌 宋繇同宿,起謂曰:「君當位極人臣,李君終當有國家,有馬生白額駒。〔「騧」原作「騍」。注:「晉書作『騧』。」校:「十二行本及本末 蒙遜滅西涼條正作『騧』,叢刊本仍作『騧』。」此據注改。〕此其時也。」及孟敏沙州刺史,以效穀令;宋繇北涼王 ,為中散常侍。孟敏卒,敦煌護軍馮翊 郭謙沙州治中敦煌 索仙等以溫毅有惠政,推為敦煌太守。初難之。會宋繇張掖告歸,謂曰:「段王無遠略,終必無成。兄忘之言耶?白額駒今已生矣。」乃從之,遣使請命於因以敦煌太守。
  右衛將軍敦煌 索嗣言於曰:「李暠不可使處敦煌。」敦煌太守,〔「遂」字原無,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一百一十一補。〕使率五百騎之官。未至二十里,移迎己;驚疑,將出迎之。效穀張邈宋繇止之曰:「段王闇弱,正是英豪有為之日;將軍據一國成資,奈何拱手授人!自恃本郡,謂人情附己,不意將軍猝能拒之,可一戰擒也。」從之。先遣,啗以甘言。還,謂曰:「志驕兵弱,易取也。」乃遣為其二子逆擊之,敗走,還張掖素與善,尤恨之,表請誅沮渠男成亦惡,勸除之;乃殺,遣使謝,進都督涼興以西諸軍事、鎮西將軍。
 □吐谷渾 視羆卒,世子樹洛干方九歲,弟烏紇堤立。妻樹洛干之母念氏,生慕延烏紇堤懦弱荒淫,不能治國;念氏專制國事,有膽智,國人畏服之。
 □前將軍段璣,太后段氏之兄子也,為段登辭所連及,五月,壬子,逃奔遼西
 □丙寅,衛將軍東亭獻侯 王珣卒。
 □己巳,東如涿鹿,西如馬邑,觀源。
 □戊寅, 段璣復還歸罪;燕王 赦之,賜號曰思悔侯,使尚公主,入直殿內。
 □謝琰以資望鎮會稽,不能綏懷,又不為武備。諸將咸諫曰:「賊近在海浦,伺人形便,宜開其自新之路。」不從,曰:「苻堅之眾百萬,尚送死淮南孫恩小賊,敗死入海,何能復出!若其果出,是天欲殺之也。」既而浹口,入餘姚,破上虞。進及邢浦遣參軍劉宣之擊破之,退走。少日,復寇邢浦,官軍失利,乘勝徑進。己卯,至會稽尚未食,曰:「要當先滅此賊而後食。」因跨馬出戰,兵敗,為帳下都督張猛所殺。吳興太守庾桓恐郡民復應,殺男女數千人,轉寇臨海。朝廷大震,遣冠軍將軍桓不才、輔國將軍孫無終、寧朔將軍高雅之拒之。
 □征西大將軍隴西公 碩德將兵五西秦〔「五萬」原作「五千」。注:「『五千』,恐少,當考。」校:「考晉書 乞伏乾歸載記作『碩德率眾五萬伐之』,作『萬』是也,嚴衍 補正據改。」此據校改。〕入自南安峽西秦王 乾歸率諸將拒之,軍于隴西
 □楊軌田玄明謀殺武威王 利鹿孤利鹿孤殺之。
 □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以琅邪王何澄為尚書左僕射。之子也。
 □甲子,大赦。〔六月庚辰朔,無甲子。〕
 □涼王 將襲北涼姜紀諫曰:「盛夏農事方殷,且宜息兵。今遠出嶺西,禿髮氏乘虛襲京師,將若之何!」不從。進圍張掖,西掠建康禿髮聞之,將萬騎襲姑臧隴西公 憑北城以自固。置酒朱明門上,鳴鐘鼓,饗將士,曜兵於青陽門,掠八千餘戶而去。聞之,引兵還。
 □秋,七月,壬子,太皇太后崩。〔「李氏」原訛作「季氏」,據晉書 安帝紀改。〕
 □丁卯,大赦。
 □西秦王 乾歸使武衛將軍慕兀等屯守,軍樵采路絕,秦王 潛引兵救之。乾歸聞之,使慕兀率中軍二萬屯柏楊,鎮軍將軍羅敦率外軍四萬屯侯辰谷乾歸自將輕騎數千前候兵。會大風昏霧,與中軍相失,為追騎所逼,入於外軍。旦,與戰,大敗,走歸苑川,其部眾三萬六千皆降於進軍枹罕
  乾歸金城,謂諸豪帥曰;「吾不才,叨竊名號,已踰一紀,今敗散如此,無以待敵,欲西保允吾。若舉國而去,必不得免;卿等留此,各以其眾降。以全宗族,勿吾隨也。」皆曰:「死生願從陛下。」乾歸曰:「吾今將寄食於人,若天未亡我,庶幾異日克復舊業,復與卿等相見。今相隨而死,無益也。」乃大哭而別。乾歸獨引數百騎奔允吾,乞降於武威王 利鹿孤利鹿孤廣武公 迎之,置於晉興,待以上賓之禮。鎮北將軍禿髮俱延言於利鹿孤曰:「乾歸本吾之屬國,因亂自尊,今勢窮歸命,非其誠款,若逃歸姚氏,必為國患,不如徙置乙弗之間,使不得去。」利鹿孤曰:「彼窮來歸我,而逆疑其心,何以勸來者!」俱延利鹿孤之弟也。
  兵既退,南羌 梁戈等密招乾歸乾歸將應之。其臣屋引阿洛以告晉興太守陰暢馳白利鹿孤利鹿孤遣其弟吐雷率騎三千屯捫天嶺乾歸懼為利鹿孤所殺,謂其太子熾磐曰:「吾父子居此,必不為利鹿孤所容。今姚氏方強,吾將歸之,若盡室俱行,必為追騎所及,吾以汝兄弟及汝母為質,彼必不疑,吾在長安,彼終不敢害汝也。」乃送熾磐等於西平。八月,乾歸南奔枹罕,遂降於
 □南燕王 即皇帝位于廣固〔此句前原有「是歲」二字,今刪之。〕大赦,改元建平考異曰:晉書 帝紀以去年六月稱帝,載記在今年而無月,十六國春秋 南燕錄在今年八月,與載記同;今從之。〉更名備德,欲使吏民易避。追謚幽皇帝。以北地王 為司徒,慕輿拔為司空,封孚為左僕射,慕輿護為右僕射。立妃段氏為皇后。〔此段原繫於年末,據太平御覽卷一二六引十六國春秋 南燕錄移至八月。晉書 安帝紀在去年六月。〕
 □丁亥,尚書僕射王雅卒。〔「左」原作「右」,據資治通鑑卷一百一十改。〕
 □壬寅,葬孝武文太后脩平陵〔此段原無,據晉書 安帝紀建康實錄卷十補。〕
 □九月,癸丑,地震。
 □ 呂方降於廣武民三千餘戶奔武威王 利鹿孤
 □冬,十一月,高雅之孫恩戰於餘姚雅之敗,走山陰,死者什七、八。詔以劉牢之都督會稽等五郡,率眾擊走入海。牢之東屯上虞,使劉裕句章吳國內史山松滬瀆壘以備〔「山松」原作「崧」。注:「『袁崧』,當作『袁山松』。」此據注改。〕山松之孫也。
 □會稽世子元顯求領徐州,詔以元顯為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十六州諸軍事、領徐州刺史,封其子東海王〔「彥璋」原作「彥瑋」。校:「各本均同,嚴衍 補正晉書 帝紀元四王傳改『彥璋』。通鑑卷一百十二元興元年亦作『彥璋』。」此據校改。〕
 □乞伏乾歸長安秦王 以為都督河南諸軍事、河州刺史、歸義侯
  久之,乞伏熾磐欲逃詣乾歸武威王 利鹿孤追獲之。利鹿孤將殺熾磐廣武公 曰:「子而歸父,無足深責,宜宥之以求大度。」利鹿孤從之。
 □秦王 劉嵩等二百餘人來歸。
 □北涼 晉昌太守唐瑤叛,移檄六郡,推李暠為冠軍大將軍、沙州刺史、涼公、領敦煌太守。赦其境內,改元庚子。以為征東將軍,郭謙為軍諮祭酒,索仙為左長史,張邈為右長史,尹建興為左司馬,張體順為右司馬。遣從事中郎宋繇東伐涼興,并擊玉門以西諸城,皆下之。
  酒泉太守王德亦叛北涼,自稱河州刺史。北涼王 使沮渠蒙遜討之。焚城,將部曲奔唐瑤蒙遜追至沙頭,大破之,虜其妻子、部落而還。
 □十二月,戊寅,有星孛于天津。會稽世子元顯以星變解錄尚書事,復加尚書令。吏部尚書車胤元顯驕恣,白會稽王 道子,請禁抑之。元顯聞而未察,以問道子曰:「車武子屏人言及何事?」道子弗答。固問之,道子怒曰:「爾欲幽我,不令我與朝士語耶!」元顯出,謂其徒曰;「車胤間我父子。」密遣人責之。懼,自殺。
 □壬辰,燕臺,統諸部雜夷。
 □太史屢奏天文乖亂。自覽占書,多云改王易政;乃下詔諷勵群下,以帝王繼統,皆有天命,不可妄干。又數變易官名,欲以厭塞災異。
  儀曹郎董謐服餌仙經置仙人博士,立仙坊,煮鍊百藥,封西山以供薪蒸。藥成,令死罪者試服之,多死,不驗;而猶信之,訪求不已。
  常以諸子分據勢要,使權柄下移,遂至敗亡,深非之。博士公孫表希旨,上韓非書,勸以法制御下。左將軍性簡慢,〔「李栗」原作「李粟」,據魏書 李栗傳北史 李栗傳改。〕常對舒放不肅,咳唾任情;積其宿過,遂誅之,群下震慄。
 □丁酉,燕王 獻莊后 丁氏為皇太后;立遼西公 為皇太子;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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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年號

 從好太王建元永樂開始,至寶藏王共10王,其中長壽王及安原王至少有3個年號,平原王至少有2個年號,因此保守估計高句麗最少使用15個以上的年號。 好太王,391-412在位 永樂391-412 22 長壽王,412-491在位 □□413-? 延壽451-? 建興472-? 文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