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3日 星期日

資治通鑑卷087



資治通鑑 卷第八十七
  晉紀九 起屠維大荒落(己巳),盡重光協洽(辛未),凡三年。

  孝懷皇帝中

永嘉三年(己巳、紀元二八二六年)漢光文帝河瑞元年、成武帝晏平四年
 □春,正月,辛丑朔,熒惑犯紫微。太史令宣于脩之考異曰:晉春秋作「鮮于脩之」。今從載記十六國春秋。〉言於曰:「不出三年,必克洛陽蒲子崎嶇,難以久安;平陽氣象方昌,請徙都之。」從之。大赦,改元河瑞
 三月,戊申,高密孝王 薨。以尚書左僕射山簡為征南將軍、都督四州諸軍事,鎮襄陽之子也,嗜酒,不恤政事;表「順陽內史劉璠得眾心,恐百姓劫為主」。詔徵為越騎校尉。南州由是遂亂,父老莫不追思劉弘
 □丁巳,太傅滎陽京師。中書監王敦謂所親曰:「太傅專執威權,而選用表請,尚書猶以舊制裁之,今日之來,必有所誅。」
  帝之為太弟也,與中庶子繆播親善,及即位,以為中書監,繆胤為太僕,〔「太僕」下原有「卿」字。胡三省注:「太僕,九卿也;但官未有卿』字,卿』字衍。」晉書 茍晞傳亦無「卿」字,據刪。〕委以心膂;帝舅散騎常侍王延、尚書何綏、太史令高堂沖,並參機密。疑朝臣貳於己,劉輿潘滔悉誅等。乃誣等欲為亂,乙丑,遣平東將軍王秉,率甲士三千入宮,執等十餘人於帝側,付廷尉,殺之。帝嘆息流涕而已。
  之孫也。初,何曾武帝宴,退,謂諸子曰:「主上開創大業,吾每宴見,未嘗聞經國遠圖,唯說平生常事,非貽厥孫謀之道也;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汝輩猶可以免;」指諸孫曰:「此屬必及於難。」及死,兄哭之曰:「我祖其殆聖乎!」日食萬錢,猶云無下箸處。子,日食二萬。及弟,汰侈尤甚;與人書疏,詞禮簡傲。河內 王尼書,謂人曰:「伯蔚居亂世而矜豪乃爾,其能免乎!」人曰:「伯蔚聞卿言,必相危害。」曰:「伯蔚比聞我言,自已死矣!」及永嘉之末,何氏無遺種。
  臣曰:何曾武帝偷惰,取過目前,不為遠慮;知天下將亂,子孫必預其憂;何其明也!然身為僭侈,使子孫承流,卒以驕奢亡族,其明安在哉!且身為宰相,知其君之過,不以告而私語於家,非忠臣也。
 □太傅王敦揚州刺史。
 □劉寔連年請老,朝廷不許。尚書左丞劉坦上言:「古之養老,以不事為優,不以吏之為重,謂宜聽所守。」丁卯,詔以侯就第。以王衍為太尉。
  太傅兗州牧,領司徒。以頃來興事,多由殿省,乃奏宿衛有侯爵者皆罷之。時殿中武官並封侯,由是出者略盡,皆泣涕而去。更使右衛將軍何倫、左衛將軍王秉東海國兵數百人宿衛。
 □左積弩將軍朱誕,具陳洛陽孤弱,勸攻之。夏,四月,〔「四月」二字原無,據晉書 懷帝紀補。〕為前鋒都督,以滅大將軍劉景為大都督,將兵攻黎陽,克之;又敗王堪延津,沈男女三萬餘人於聞之,怒曰:「何面復見朕!且天道豈能容之!吾所欲除者,司馬氏耳,細民何罪!」黜為平虜將軍。
 安東大將軍石勒鉅鹿常山,眾至十餘萬,集衣冠人物,別為君子營。以趙郡 張賓為謀主,刁膺為股肱,夔安孔萇支雄桃豹逯明為爪牙。胡羯多從之。
  初,張賓好讀書,闊達有大志,常自比張子房。及石勒山東謂所親曰:「吾歷觀諸將,無如此胡將軍者,可與共成大業!」乃提劍詣軍門,大呼請見,亦未之奇也。數以策干,已而皆如所言;由是奇之,署為軍功曹,動靜諮之。
 □王彌為侍中、都督六州諸軍事、征東大將軍、青州牧,與楚王 共攻壺關,以石勒為前鋒都督。劉琨遣護軍黃肅韓述救之,西澗封田,皆殺之。考異曰:石勒載記「肅」作「秀」,「封」作「白」。今從十六國春秋劉琨集。〉
  太傅淮南內史王曠考異曰:十六國春秋作「王廣」,今從帝紀。〉將軍施融曹超將兵拒等。,欲長驅而前,曰:「彼乘險間出,我雖有數萬之眾,猶是一軍獨受敵也。且當阻水為固以量形勢,然後圖之。」怒曰:「君欲沮眾耶!」退曰:「彼善用兵,闇於事勢,吾屬今必死矣!」等踰太行遇,戰於長平之間,兵大敗,皆死。
  遂破屯留長子,凡斬獲萬九千級。上黨太守龐淳壺關考異曰:十六國春秋作「劉惇」,劉琨傳作「襲醇」。今從帝紀。〉劉琨以都尉張倚上黨太守,據襄垣
  初,匈奴 劉猛死,右賢王 去卑子之誥升爰代領其眾。誥升爰卒,子立,居新興,號鐵弗氏,與白部 鮮卑皆附於考異曰:劉琨集作「百部」,今從後魏書晉書。〉劉琨自將擊考異曰:帝紀︰「七月,劉聰王彌壺關使兵救之,為所敗。王曠等及戰,又敗。以郡降賊。」〔「淳」原作「浮」,據晉書 懷帝紀改。〕十六國春秋︰「五月,遣壺關,敗韓述黃肅。六月,王廣等來討。七月,戰於長平師敗,劉惇壺關降。」按劉琨集載六月癸巳, 答太傅府書曰︰「上黨龐惇不能禦。」又曰︰「安居失利,韓述授首,封田之敗,黃肅不還,浹辰之間,名將仍殄。」又曰︰「即重遣江陶都尉張倚上黨太守,疾據襄垣;續遣鷹揚將軍趙擬梁余都尉李茂并力,輕行夜襲。賊捐棄輜車,宵遁而退,追尋討截,獲三分之二。當之未走,烏丸劉虎構為變逆,西招白部,遣使致任,稱臣於,殘州困弱,內外受敵,輒背而討,自四月八日攻圍。」〔「攻」字下原訛空一格。〕然則以上事,皆在四月以前也。蓋二史,皆據奏報,事畢而言之;今依琨集為定。〉劉聰遣兵襲晉陽,不克。
 □五月,大旱,皆竭,可涉。〔此段原繫於「朱誕奔漢」段之後,據晉書 五行志移至五月。「大旱」前原有「夏」字,今移至「朱誕奔漢」段。〕考異曰:帝紀在三月,今從五行志。〉
 □封子齊王魯王
 □秋,七月,辛未,平陽劉芒蕩自稱後,誑誘戎,僭帝號於馬蘭山。支 五斗叟郝索聚眾數千為亂,屯新豐,與芒蕩合黨。〔此段原無,據晉書 懷帝紀補。〕
 □八月,楚王 等進攻洛陽;詔平北將軍曹武等拒之,皆為所敗。長驅至宜陽,自恃驟勝,怠不設備。九月,弘農太守垣延詐降,夜襲軍,大敗而還。
  王浚祁弘鮮卑 段務勿塵石勒飛龍山,大破之,退屯黎陽
 □南陽王 使其將淳于定劉芒蕩五斗叟,並斬之。〔此段原無,據晉書 懷帝紀補。〕
 冬,十月,天水訇琦等殺太尉李離、尚書令閻式,以梓潼羅尚遣太傅、司徒、司空攻之,不克,戰死。
  初,譙周有子居巴西 巴西太守馬脫殺之,其子劉弘請兵以復讎。梓潼內史,使自募流民,得二千人;西上,至巴郡,從羅尚求益兵,不得。進攻宕渠,斬馬脫,食其肝。會梓潼降,進據涪城自攻之,為所敗。〔以上二段原繫於十月末,今移至十月初。〕
 □復遣楚王 王彌始安王 汝陰王 率精騎五萬寇洛陽,大司空雁門剛穆公 呼延翼率步卒繼之。丙辰,等至宜陽。朝廷以兵新敗,不意其復至,大懼。辛酉,西明門北宮純等夜率勇士千餘人出攻壁,斬其征虜將軍呼延顥。壬戌,南屯洛水。十一月,〔「十一月」三字原繫於後文「劉聰、劉曜歸于平陽」段,據吳玉貴 資治通鑑疑年錄移至「乙丑」句之前。〕乙丑,呼延翼為其下所殺,其眾大陽潰歸。〔「自」原訛「目」,今改之。〕等還師;表稱兵微弱,不可以死故還師,固請留攻洛陽許之。太傅嬰城自守。戊寅,親祈嵩山,留平將軍安陽哀王 、冠軍將軍呼延朗督攝留軍;太傅參軍孫詢乘虛出擊,斬之,赴水死。王彌曰:「今軍既失利,洛陽守備猶固,運車在,糧食不支數日。殿下不如與龍驤還平陽,裹糧發卒,更為後舉;下官亦收兵穀,待命於,不亦可乎!」自以留,〔「請」原作「情」,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八十七改。〕未敢還。宣于脩之言於曰:「歲在辛未,乃得洛陽。今氣猶盛,大軍不歸,必敗。」乃召等還。
 □甲申, 楚王 始安王 歸于平陽王彌南出轘轅,流民之在潁川襄城汝南南陽河南者數萬家,素為居民所苦,皆燒城邑,殺二千石、長吏以應
 □石勒信都,殺冀州刺史王斌王浚自領冀州。詔車騎將軍王堪、北中郎將裴憲將兵討引兵還,拒之;魏郡太守劉矩以郡降黎陽裴憲棄軍奔淮南王堪退保倉垣
 □十二月,陳留王 歡樂為太傅,楚王 為大司徒,江都王 延年為大司空。遣都護大將軍曲陽王 與征北大將軍劉靈、安北將軍趙固、平北將軍王桑,東屯內黃王彌表左長史曹嶷行安東將軍,東徇青州,且迎其家;許之。
 □初,東夷校尉勃海 李臻,與王浚約共輔晉室內有異志,恨之。和演之死也,別駕昌黎 王誕亡歸李臻,說舉兵討遣其子將兵擊考異曰:燕書 王誕傳,「成」作「咸」,今從李洪傳。〉遼東太守龐本,素與有隙,乘虛襲殺,遣人殺無慮亡歸慕容廆。詔以勃海 封釋東夷校尉,龐本復謀殺之;伏兵請,收斬之,悉誅其家。
永嘉四年(庚午、紀元二八二七年)漢昭武帝光興元年、成武帝晏平五年、代公拓跋猗盧三年
 □春,正月,乙丑朔,大赦。
 單徵女為皇后,梁王 為皇太子,大赦;封子北海王〔「乂」原作「」,今一律作「乂」。下同。〕長樂王 為大司馬。
 鎮東大將軍石勒,拔白馬王彌以三萬眾會之,共寇兗州。二月,鄄城,殺兗州刺史袁孚,遂拔倉垣,殺王堪。復北濟,攻冀州諸郡,民從之者九萬餘口。
 □太尉李國巴西,帳下文石,以巴西羅尚
 太傅徵建威將軍吳興 錢璯揚州刺史王敦謀殺以反,建業,告琅邪王 遂反,進寇陽羨遣將軍郭逸等討之;三月,〔「三月」二字原無,據晉書 懷帝紀補。〕糾合鄉里,與等共討,斬之。三定南,吳興太守,於其鄉里置義興郡以旌之。
 □ 曹嶷大梁引兵而東,〔「漢」字原無,據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八十七補。〕所至皆下,遂克東平,進攻琅邪
 □夏,四月,王浚祁弘 冀州刺史劉靈廣宗,殺之。
 □謂其將張寶曰:「汝能得梓潼,吾以李離之官賞汝。」乃先殺人而亡奔梓潼訇琦等信之,委以心腹。會羅尚遣使至梓潼等出送之;從後閉門,等奔巴西為太尉。
 六州大蝗,食草木、牛馬毛皆盡。
 秋,七月, 楚王 始安王 石勒及安北大將軍趙固河內太守裴整,詔征虜將軍宋抽與平北大將軍王桑逆擊,殺之;河內人執以降,為尚書左丞。河內督將郭默餘眾,自為塢主,劉琨河內太守。
 □羅尚卒於巴郡,詔以長沙太守下邳 皮素代之。〔此段原與上段連文,據胡三省 資治通鑑音注卷八十七分為二段。〕
 庚午,寢疾;辛未,以陳留王 歡樂為太宰,長樂王 為太傅,江都王 延年為太保,楚王 為大司馬、大單于,並錄尚書事。置單于臺於平陽西。以齊王 為大司徒,魯王 為尚書令,北海王 為撫軍大將軍、領司隸校尉,始安王 為征討大都督、領單于左輔,廷尉喬智明為冠軍大將軍、領單于右輔,光祿大夫劉殷為左僕射,王育為右僕射,任顗為吏部尚書,朱紀為中書監,護軍馬景領左衛將軍,永安王 安國領右衛將軍,安昌王 安邑王 西陽王 皆領武衛將軍,分典禁兵。初,少時,不好讀書,唯讀孝經論語,曰:「誦此能行,足矣,安用多誦而不行乎!」李熹見之,嘆曰:「望之如可易,及至,肅如嚴君,可謂君子矣!」以其忠篤,故臨終委以要任。丁丑,召太宰歡樂等入禁中,受遺詔輔政。己卯,卒;考異曰:十六國春秋︰「八月丁丑,召太宰歡樂等受遺詔,己卯卒,辛未葬。」按長曆,七月壬戌朔,十六日丁丑,十八日己卯,八月辛卯朔,無丁丑、己卯及辛未。辛未乃九月十一日。蓋以七月卒,九月葬。十六國春秋誤也。晉書作六月卒,與此異。太子即位。
  性猜忌無恩。宗正呼延攸之子也,以其無才行,終身不遷官;侍中劉乘,素惡楚王 ;衛尉西昌王 ,恥不預顧命;乃相與謀,說曰:「先帝不惟輕重之勢,使三王總強兵於內,大司馬擁十萬眾屯於近郊,陛下便為寄坐耳。宜早為之計。」之甥也,深信之。辛巳夜,召安昌王 安邑王 等告之。曰:「先帝梓宮在殯,四王未有逆節,一旦自相魚肉,天下謂陛下何!且大業甫爾,陛下勿信讒夫之言以疑兄弟;兄弟尚不可信,他人誰足信哉!」怒之曰:「今日之議,理無有二,領軍是何言乎!」命左右刃之。既死,懼曰:「唯陛下命。」壬午,馬景楚王 于單于臺,永安王 安國齊王 于司徒府,安邑王 魯王 ,使尚書田密、武衛將軍劉璿北海王 考異曰:十六國春秋作「」,今從載記〔此段考異原作「載記作『乂』。按十六國春秋作『』,今從之」,今改之。〕斬關歸于命貫甲以待之。有備,馳還,與共攻安國有異志,殺之;是日,斬,癸未,斬。甲申,西明門,克之;等走入南宮,前鋒隨之。乙酉,殺光極西室,收,梟首通衢。
  群臣請即帝位;北海王 單后之子也,以位讓之。涕泣固請,久而許之,曰:「及群公正以禍難尚殷,貪孤年長故耳。此家國之事,孤何敢辭!俟年長,當以大業歸之。」遂即位。大赦,改元光興。尊單氏曰皇太后,其母張氏曰帝太后。以為皇太弟、領大單于、大司徒。立其妻呼延氏為皇后。呼延氏后之從父妹也。封其子河內王河間王彭城王高平王;仍以為撫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以石勒刺史,封汲郡公
 略陽 臨渭 蒲洪,驍勇多權略,群畏服之。遣使拜平遠將軍,〔「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不受,自稱護校尉、秦州刺史、略陽公
 □九月,辛未,葬永光陵,謚曰光文皇帝,廟號高祖
 雍州流民多在南陽,詔書遣還鄉里。流民以關中荒殘,皆不願歸;征南將軍山簡、南中郎將杜蕤各遣兵送之,促期令發。京兆 王如遂潛結壯士,夜襲二軍,破之。於是馮翊 嚴嶷京兆 侯脫各聚眾攻城鎮,殺令長以應之,未幾,眾至四五萬,自號大將軍、領二州牧,稱藩于
 冬,十月, 河內王 始安王 王彌率眾四萬寇洛陽石勒率騎二萬會大陽,敗監軍裴邈澠池,遂長驅入洛川軒轅,掠間。成皋關,壬寅,圍陳留太守王讚倉垣,為所敗,退屯文石津
 □劉琨自將討劉虎白部,遣使卑辭厚禮說鮮卑 拓拔猗盧以請兵。猗盧使其弟之子鬱律率騎二萬助之,遂破劉虎白部,屠其營。猗盧結為兄弟,表猗盧為大單于,以代郡封之為代公。時代郡幽州王浚不許,遣兵擊猗盧猗盧拒破之。由是與有隙。
  猗盧以封邑去國懸遠,民不相接,乃率部落萬餘家自雲中雁門,從北之地。不能制,且欲倚之為援,乃徙樓煩馬邑陰館繁畤五縣民於南,以其地與猗盧考異曰:懷帝紀︰「永嘉五年,十一月,猗盧太原劉琨徙五縣居之。六年,八月辛亥,劉琨乞師于猗盧,表代公。」宋書 索虜傳永嘉三年。晉春秋永嘉四年,且云︰「猗盧率萬餘家避難,自雲中雁門。」後魏 序紀穆帝三年,即永嘉四年也。琨集永嘉四年,六月癸巳,上太傅府牋,云「感封之恩」,故知在四年六月之前。又 與丞相牋曰︰「昔車騎感救州之勳,表以代郡代公,見聽。時大駕在長安,會值戎事,道路不通,竟未施行。以封事見託,實為表上,追述車騎前意,即蒙聽許,遣兼謁者僕射拜,賜印及符冊,以此見責。戎狄封郡,誠為失禮;然蓋以救弊耳,亦猶先以遼西務勿塵。此禮之失,實啟之。遂與代郡,舉兵擊,為所破,紛錯之由,始結於此。雁門郡有五縣在北,新并官,國甚強盛,從北地,以並遣三萬餘家,散在五縣間,既非所制;又於殘弱之計,得相聚集,未為失宜,即徙北五縣著南。因移,頗侵逼西陲圍塞諸軍營,不復見恕危弱而見罪責。」以此觀之非避難而來也。〉由是猗盧益盛。
  遣使言於太傅,請出兵共討劉聰石勒苟晞豫州刺史馮嵩,恐為後患,不許。乃謝猗盧之兵,遣歸國。考異曰:後魏 序紀曰︰「劉琨乞師救穆帝遣步騎二萬助之,東海王 洛陽饑荒,不許。」按 與丞相牋曰︰「傾身竭辭,北和猗盧,遂引大眾,躬啟戎行。即具白太傅,切陳愚見,取賊之計,宜時討,不可縱。而宰相意異,所慮不同;更憂苟晞馮嵩之徒而稽二寇之誅,遣使節抑,挫臣銳氣。臣即解甲,遣眾歸國。」若猗盧果遣眾赴牋安得不言也!〉
  劉虎收餘眾,西渡,居朔方 肆盧川宗室,封樓煩公
 □壬子,以劉琨為平北大將軍,王浚為司空,進鮮卑 段務勿塵為大單于。
 京師饑困日甚,太傅遣使以羽檄徵天下兵,使入援京師。帝謂使者曰:「為我語諸征、鎮,今日尚可救,後則無及矣!」既而卒無至者。征南將軍山簡遣督護王萬將兵入援,軍于涅陽,為王如所敗。遂大掠,進逼襄陽嬰城自守。荊州刺史王澄自將,欲援京師,至沶口,聞敗,眾散而還。朝議多欲遷都以避難,王衍以為不可,賣車牛以安眾心。山簡嚴嶷所逼,自襄陽徙屯夏口
 石勒引兵濟,將趣南陽王如侯脫嚴嶷等聞之,遣眾一萬屯襄城以拒擊之,盡俘其眾,進屯北。是時,侯脫王如素與不協,遣使重賂,結為兄弟,說使攻,克之;嚴嶷引兵救,不及而降。;囚,送于平陽,盡其眾。遂南寇襄陽,攻拔西壘壁三十餘所。還,趣襄城王如遣弟迎擊,滅之,復屯西。
 太傅既殺王延等,大失眾望;又以寇益盛,內不自安,乃戎服入見,請討石勒,且鎮集。帝曰:「今虜侵逼郊畿,人無固志,朝廷社稷,倚賴於公,豈可遠出以孤根本!」對曰:「臣出,幸而破賊,則國威可振,猶愈於坐待困窮也。」十一月,甲戌,率甲士四萬向許昌,留妃裴氏、世子及龍驤將軍李惲、右衛將軍何倫守衛京師,防察宮省;以潘滔河南尹,總留事。表以行臺自隨,用太尉為軍司,朝賢素望,悉為佐吏,名將勁卒,咸入其府。於是宮省無復守衛,荒饉日甚,殿內死人交橫;盜賊公行,府寺營署,並掘塹自守。東屯,以馮嵩為左司馬,自領豫州牧。
  竟陵王 白帝遣兵襲何倫,不克;帝委罪於逃竄,得免。
 □揚州都督周馥洛陽孤危,上書請遷都壽春。太傅不先白己而直上書,大怒,召淮南太守裴碩不肯行,令率兵先進。詐稱受密旨,襲,為所敗,退保東城
 □詔加張軌鎮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考異曰:帝紀云「安西」。按惠帝 永興二年,已加安西將軍。今從本傳。〉光祿大夫傅祗、太常摯虞書,告以京師飢匱。遣參軍杜勳獻馬五百匹,毯布三萬匹。
 太傅譙登涪城羅尚及參佐素惡,不給其糧。益州刺史皮素怒,欲治其罪;十二月,巴郡羅宇等使人夜殺建平都尉暴重巴郡亂。食盡援絕,攻愈急。士民皆熏鼠食之,餓死甚眾,無一人離叛者。先在所,乃歸之。三府官屬表巴東監軍南陽 韓松益州刺史,治巴東
 □初,帝以王彌石勒侵逼京畿,詔苟晞督率州郡討之。會曹嶷琅邪,北收地,兵勢甚盛,苟純閉城自守。還救青州,與連戰,破之。
 □是歲,寧州刺史王遜到官,表李釗朱提太守。時寧州外逼於,內有夷寇,城邑丘墟。惡衣菜食,招集離散,勞徠不倦,數年之間,州境復安。誅豪右不奉法者十餘家;以五苓夷昔為亂首,擊滅之,內外震服。
 □自以越次而立,忌其嫡兄;因寢,穴其壁間,刺而殺之。
 太后單氏卒;尊母張氏為皇太后。單氏年少美色,烝焉。太弟屢以為言,單氏慚恚而死。寵由是漸衰,然以單氏故,尚未之廢也。呼延后言於曰:「父死子繼,古今常道。陛下承高祖之業,太弟何為者哉!陛下百年後,兄弟必無種矣。」曰:「然,吾當徐思之。」呼延氏曰:「事留變生。太弟見兄弟浸長,必有不安之志;萬一有小人交構其間,未必不禍發于今日也。」心然之。舅光祿大夫單沖泣謂曰:「疏不間親。主上有意於河內王矣,殿下何不避之!」曰:「河瑞之末,主上自惟嫡庶之分,以大位讓以主上齒長,故相推奉。天下者,高祖之天下,兄終弟及,何為不可!兄弟既壯,猶今日也。且子弟之間,親疏詎幾,主上寧可有此意乎!」
永嘉五年(辛未、紀元二八二八年)漢昭武帝嘉平元年、成武帝玉衡元年、代公拓跋猗盧四年
 □春,正月,壬申,苟晞曹嶷所敗,棄城奔高平
 □石勒謀保據,參軍都尉張賓以為不可。會軍中饑疫,死者太半,乃渡,寇江夏,癸酉,拔之。
 □乙亥,太傅涪城,獲譙登;太保巴西,殺文石。於是大赦,改元玉衡譙登成都欲宥之;詞氣不屈,殺之。
 流民布在間,數為土民所侵苦,李驤聚眾據樂鄉反,南平太守應詹醴陵杜弢共擊破之。王澄使成都內史王機請降,偽許而襲殺之,以其妻子為賞,沈八千餘人於;流民益怨忿。
  杜疇等復反,湘州參軍馮素汝班有隙,言於刺史荀眺曰:「流民皆欲反。」信之,欲盡誅流民。流民大懼,四五萬家一時俱反,以杜弢州里重望,共推為主。自稱二州牧、領湘州刺史。
 裴碩求救於琅邪王 使揚威將軍甘卓等攻周馥壽春眾潰,奔考異曰:帝紀︰「戊寅,使壽春眾潰。」未知其為命之日與攻日、潰日,故闕之。〉豫州都督、新蔡王 執之,憂憤而卒。之子也。
 □揚州刺史劉陶卒。琅邪王 復以安東軍諮祭酒王敦揚州刺史,尋加都督征討諸軍事。
 □庚辰,平原王 薨。
 □二月,石勒新蔡,殺新蔡莊王 南頓;進拔許昌,殺平東將軍王康
 □ 苻成隗文復叛,自宜都巴東建平都尉暴重討之。因殺韓松,自領三府事。
 東海孝獻王 既與苟晞有隙,河南潘滔、尚書劉望等復從而譖之。怒,表求等首,揚言:「司馬元超為宰相不平,使天下淆亂,苟道將豈可以不義使之!」乃移檄諸州,自稱功伐,陳罪狀。帝亦惡專權,多違詔命;所留將士何倫等,抄掠公卿,逼辱公主;密賜手詔,使討之。數與帝文書往來,疑之,使遊騎於成皋間伺之,果獲使及詔書。乃下檄罪狀,以從事中郎楊瑁兗州刺史,使與徐州刺史裴盾共討遣騎收潘滔夜遁,得免;執尚書劉曾、侍中程延,斬之。憂憤成疾,以後事付王衍;三月,丙子,薨于考異曰:帝紀︰「五年正月,帝密詔苟晞。乙未,楊瑁裴盾共擊。三月戊午,詔下罪狀,告方鎮討之,以為大將軍。丙子,薨。」晞傳︰「移告諸州,陳罪狀。帝惡專權,乃詔施檄六州,協同大舉。移諸征鎮,帝又密詔復上表稱李初至,奉被手詔,捲甲長驅,次于倉垣。五年,帝復詔,陳罪惡,詔至之日,宣告天下,率齊大舉。表稱,輒遣王讚將兵詣使騎於成皋間獲使,遂大搆嫌隙。」晉春秋︰「五年正月,上遣李初。」按若已得使,則帝亦不能自安,潘滔何倫等不容晏然在。且等未去,則帝亦不敢明言使。年月事跡,既前後參差如此,今並置於薨之時,庶為不失。〉祕不發喪。眾共推為元帥,不敢當;以讓襄陽王 亦不受。之子也。於是等相與奉喪還葬東海何倫李惲等聞薨,奉裴妃及世子洛陽東走,城中士民爭隨之。帝追貶為縣王,以苟晞為大將軍、大都督,督六州諸軍事。
 □益州將吏共殺暴重,表巴郡太守張羅行三府事。隗文等戰死,等驅掠吏民,西降於。三府文武共表平西司馬蜀郡 王異行三府事,領巴郡太守。
 初,梁州刺史張光會諸郡守於魏興,共謀進取。張燕唱言:「漢中荒敗,迫近大賊,克復之事,當俟英雄。」鄧定賂,致失漢中,今復沮眾,呵出,斬之。治兵進戰,累年乃得至漢中,綏撫荒殘,百姓悅服。
 夏,四月,石勒率輕騎追太傅之喪,及於苦縣 寧平城,大敗兵,縱騎圍而射之,將士十餘萬人相踐如山,無一人得免者。執太尉襄陽王 任城王 武陵莊王 西河王 梁懷王 齊王 、吏部尚書劉望、廷尉諸葛銓豫州刺史劉喬、太傅長史庾敳等,坐之幕下,問以故。具陳禍敗之由,云計不在己;且自言少無宦情,不豫世事;因勸稱尊號,冀以自免。曰:「君少壯登朝,名蓋四海,身居重任,何得言無宦情耶!破壞天下,非君而誰!」命左右扶出。眾人畏死,多自陳述。獨襄陽王 神色儼然,顧呵之曰:「今日之事,何復紛紜!」孔萇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嘗見此輩人,當可存乎?」曰:「彼皆之王公,終不為吾用。」曰:「雖然,要不可加以鋒刃。」夜,使人排牆殺之。宣帝弟子景王 之子;之子也。剖柩,焚其〔「尸」原訛「尺」,今改之。〕曰:「亂天下者此人也,吾為天下報之,故焚其骨以告天地。」
  何倫等至洧倉,遇,戰敗,東海世子及宗室四十八王皆沒於考異曰:東海王越傳云「三十六王」,魏書 石勒傳作「二十六王」。今從帝紀。〉何倫下邳李惲廣宗裴妃為人所掠賣,久之,渡。初,琅邪王 之鎮建業裴妃意也,故德之,厚加存撫,以其子後。
 □ 趙固王桑裴盾,殺之。
 杜弢長沙。五月,荀眺棄城奔廣州追擒之。於是南破,東掠武昌,殺二千石長吏甚眾。
 □以太子太傅傅祗為司徒,尚書令荀藩為司空,加王浚大司馬、侍中、大都督,督諸軍事,南陽王 為太尉、大都督,張軌為車騎大將軍,琅邪王 為鎮東大將軍,兼督五州諸軍事。
  初,太傅南陽王 不能綏撫關中,表徵為司空。將軍淳于定使不就徵,從之;表遣世子為平西中郎將,鎮上邽秦州刺史裴苞拒之。使帳下都尉陳安安定,太守賈疋納之。
 苟晞表請遷都倉垣,使從事中郎劉會將船數十艘、宿衛五百人、穀千斛迎帝。帝將從之,公卿猶豫,左右戀資財,遂不果行。既而洛陽饑困,人相食,百官流亡者什八九。帝召公卿議,將行而衛從不備。帝撫手嘆曰:「如何曾無車輿!」乃使傅祗出詣河陰,治舟楫,朝士數十人導從。帝步出西掖門,至銅駝街,為盜所掠,不得進而還。度支校尉東郡 魏浚率流民數百家保河陰硤石,時劫掠得穀麥,獻之,帝以為揚威將軍、平陽太守,度支如故。
 □使前軍大將軍呼延晏將兵二萬七千寇洛陽,比及河南兵前後十二敗,死者三萬餘人。始安王 王彌石勒皆引兵會之,未至,留輜重於張方故壘,癸未,先至洛陽,甲申,攻平昌門,丙戌,克之,遂焚東陽門及諸府寺。六月,丁亥朔,以外繼不至,俘掠而去。帝具舟於洛水,將東走,盡焚之。庚寅,荀藩及弟光祿大夫轘轅。辛卯,王彌宣陽門;壬辰,始安王 西明門;丁酉,王彌呼延晏宣陽門,入南宮,升太極前殿,縱兵大掠,悉收宮人、珍寶。帝出華林園門,欲奔長安兵追執之,幽於端門西明門入屯武庫。戊戌,殺太子吳孝王 竟陵王 、右僕射曹馥、尚書閭丘沖河南劉默等,士民死者三萬餘人。遂發掘諸陵,焚宮廟、官府皆盡。惠帝 羊皇后,遷帝及六璽於平陽石勒引兵出轘轅,屯許昌。光祿大夫劉蕃、尚書盧志
  丁未,大赦,改元嘉平。以帝為特進左光祿大夫,封平阿公考異曰:帝紀︰「以帝為會稽公」。載記三十國春秋云「平阿公」。晉春秋云「平河公」。「河」字蓋誤。十六國三十國晉春秋︰「明年二月,乃封帝會稽公。」蓋先封平阿,後進會稽帝紀闕略,今從諸書。〉以侍中庾珉王儁為光祿大夫。之兄也。
  初,始安王 王彌不待己至,先入洛陽,怨之。曰:「洛陽天下之中,山河四塞,城池、宮室不假修營,宜白主上自平陽徙都之。」以天下未定,洛陽四面受敵,不可守,不用策而焚之。罵曰:「屠各子,豈有帝王之意耶!」遂與有隙,引兵東屯項關。前司隸校尉劉暾曰:「今九州糜沸,群雄競逐,將軍於建不世之功,又與始安王相失,將何以自容!不如東據本州,徐觀天下之勢,上可以混壹四海,下不失鼎峙之業,策之上者也。」心然之。
 □司徒傅祗建行臺於河陰,司空荀藩陽城河南華薈成皋汝陰太守平陽 李矩為之立屋,輸穀以給之。之曾孫也。
  與弟、族子中護軍與弟中領軍建行臺於,傳檄四方,推琅邪王 為盟主。承制以襄城太守,滎陽太守,前冠軍將軍河南 褚翜梁國內史。揚威將軍魏浚石梁塢劉琨承制假河南尹。〔「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荀藩諮謀軍事,李矩同會,夜赴之。官屬皆曰:「不可信,不宜夜往。」曰:「忠臣同心,何所疑乎!」遂往,相與結歡而去。族子,聚眾據一泉塢以為武威將軍。
  豫章王 ,太子之弟也,東奔倉垣苟晞率群官奉以為皇太子,置行臺。承制以領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自倉垣徙屯蒙城
  撫軍將軍秦王 吳孝王之子,荀藩之甥也,年十二,南奔考異曰:晉書愍帝,又改建鄴建康。按三十國晉春秋愍帝,名子業,或作「業」。又吳志孫權秣陵建業,取興建基業為名,皆不為「鄴」字。今從之。〉等奉之,南趣許昌。前豫州刺史天水 閻鼎,聚西州流民數千人於,欲還鄉里。荀藩有才而擁眾,用豫州刺史,以中書令考異曰:閻鼎傳作「李恒」,今從王浚傳。〉司徒左長史彭城 劉疇、鎮軍長史周顗、司馬李述等為之參佐。之子也。
  時海內大亂,獨江東差安,中國士民避亂者多南渡。鎮東司馬王導琅邪王 ,收其賢俊,與之共事。從之,辟掾屬百餘人,時人謂之百六掾。以前潁川太守勃海 刁協為軍諮祭酒,前東海太守王承廣陵卞壺為從事中郎,江寧諸葛恢歷陽參軍陳國 陳頵為行參軍,前太傅掾庾亮為西曹掾。之弟子;之子;之弟子也。
 江州刺史華軼之曾孫也,自以受朝廷之命而為琅邪王 所督,多不受其令。郡縣多諫之,曰:「吾欲見詔書耳。」及荀藩檄,承制署置官司,改易長吏,豫州刺史裴憲皆不從命。揚州刺史王敦歷陽內史甘卓與揚烈將軍廬江 周訪合兵擊兵敗,奔安成追斬之,及其五子。裴憲幽州甘卓湘州刺史,周訪尋陽太守,又以揚武將軍陶侃武昌太守。
 秋,七月,王浚設壇告類,立皇太子,考異曰:晉書初無其名,劉琨 與丞相牋曰︰「設壇場,有所建立,稱皇太子。」不知為誰。〉布告天下,稱受中詔承制封拜,備置百官,列署征、鎮,以荀藩為太尉,琅邪王 為大將軍。自領尚書令,以裴憲及其婿棗嵩為尚書,以田徽兗州刺史,李惲青州刺史。
 南陽王 使牙門趙染蒲坂馮翊太守不得而怒,率眾降為平西將軍。八月,與安西將軍劉雅率騎二萬攻長安河內王 始安王 率大眾繼之。兵於潼關,長驅至下邽涼州北宮純長安率其眾降兵圍長安淳于定出戰而敗。倉庫虛竭,士卒離散,遂降於趙染河內王 ;九月,考異曰:帝紀︰「八月,遇害。」按劉琨 上丞相牋曰︰「平昌以九月遇禍,世子時鎮隴右,故得無恙。」今以為據。〉關西饑饉,白骨蔽野,士民存者百無一二。始安王 為車騎大將軍、雍州牧,更封中山王,鎮長安。以王彌為大將軍,封齊公
 苟晞驕奢苛暴,前遼西太守閻亨之子也,數諫殺之。從事中郎明預有疾,自轝入諫。怒曰:「我殺閻亨,何關人事,而轝病罵我!」曰:「明公以禮待,故以禮自盡。今明公怒,其如遠近怒明公何!為天子,猶以驕暴而亡,況人臣乎!願明公且置是怒,思之言。」不從。由是眾心離怨,加以疾疫、饑饉。石勒王讚陽夏,擒之;遂襲蒙城,執豫章王 ,鎖頸,以為左司馬。幽州牧。〔「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
  王彌,外相親而內相忌,劉暾使召曹嶷之兵以圖為書,使,且邀兵共向青州東阿遊騎獲之,潛殺不知。會徐邈高梁輒引所部兵去,兵漸衰。苟晞,心惡之,以書賀曰:「公獲苟晞而用之,何其神也!使為公左,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張賓曰:「王公位重而言卑,其圖我必矣。」因勸小衰,誘而取之。時方與乞活陳午相攻於蓬關亦與劉瑞相持甚急。請救於未之許。張賓曰:「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王公授我矣。陳午小豎,不足憂;王公人傑,當早除之。」乃引兵擊,斬之。大喜,謂實親己,不復疑也。冬,十月,宴于己吾將往,長史張嵩諫,不聽。酒酣,手斬其眾,表,稱叛逆。大怒,遣使讓「專害公輔,有無君之心」;然猶加鎮東大將軍、督二州諸軍事、領刺史,以慰其心。苟晞王讚潛謀叛殺之,
  引兵掠豫州諸郡,臨而還,屯于葛陂
  初,之為人所掠賣也,與其母王氏相失。劉琨得之,遣使其從子送於,因遺書曰:「將軍用兵如神,所向無敵,所以周流天下而無容足之地,百戰百勝而無尺寸之功者,蓋得主則為義兵,附逆則為賊眾故也。成敗之數,有似呼吸,吹之則寒,噓之則溫。今相授侍中、車騎大將軍、領護匈奴中郎將、襄城郡公,將軍其受之!」報書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當逞節本朝,吾自夷難為效。」遺名馬、珍寶,厚禮其使,謝而絕之。
  年十七,殘忍無度,為軍中患。白母曰:「此兒凶暴無賴,使軍人殺之,聲名可惜,不若自除之。」母曰:「快牛為犢,多能破車,汝小忍之!」及長,便弓馬,勇冠當時。以為征虜將軍,每屠城邑,鮮有遺類。然御眾嚴而不煩,莫敢犯者,指授攻討,所向無前,遂寵任之。滎陽太守李矩擊却之。
 初,南陽王 以從事中郎索綝馮翊太守。之子也。死,與安夷護軍金城 麴允頻陽梁肅,俱奔安定。時安定太守賈疋與諸皆送任子於等遇之於陰密,擁還臨涇,與謀興復晉室從之。乃共推為平西將軍,率眾五萬向長安雍州刺史麴特新平太守竺恢皆不降於,聞起兵,與扶風太守梁綜率眾十萬會之。之兄也。 河內王 新豐,使其將劉雅趙染新平,不克。索綝新平,大小百戰,等敗退。中山王 等戰於黃丘眾大敗。遂襲 刺史彭蕩仲〔「梁州」原作「涼州」。胡三省注:「蕩仲安定 盧水胡也,據後蕩仲天護以為涼州刺史,此梁』當作涼』。」此據注改。〕殺之。麴特等擊破新豐平陽。於是等兵勢大振,關西 翕然響應。
  閻鼎欲奉秦王 ,據長安以號令四方;河陰傅暢之子也,亦以書勸之,遂行。荀藩劉疇周顗李述等,皆山東人,不欲西行,中塗逃散;遣兵追之,不及,殺等。武關,遇盜於上洛,士卒敗散,收其餘眾,進至藍田,使人告賈疋遣兵迎之;十二月,入于雍城,使梁綜將兵衛之。
  周顗琅邪王 為軍諮祭酒。前騎都尉譙國 桓彝亦避亂過,見微弱,謂曰:「我以中州多故,來此求全,而單弱如此,將何以濟!」既而見王導,共論世事,退,謂曰:「向見管夷吾,無復憂矣!」
  諸名士相與登新亭遊宴,周顗中坐嘆曰:「風景不殊,舉目有 之異!」因相視流涕。王導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囚對泣耶!」眾皆收淚謝之。
  陳頵王導書曰:「中華所以傾弊者,正以取才失所,先白望而後實事,浮競驅馳,互相貢薦,言重者先顯,言輕者後敘,遂相波扇,乃至陵遲。加有之俗,傾惑朝廷,養望者為弘雅,政事者為俗人,王職不恤,法物墜喪。夫欲制遠,先由近始。今宜改張,明賞信罰,拔卓茂密縣,顯朱邑桐鄉,然後大業可舉,中興可冀耳。」不能從。
 劉琨長於招懷而短於撫御,一日之中,雖歸者數千,而去者亦相繼。遣子請兵於代公 猗盧,又遣族人高陽內史合眾於中山幽州所統代郡上谷廣寧之民多歸之,眾至三萬。王浚怒,遣胡矩督諸軍,與遼西公 段疾陸眷共攻,殺之,驅略三郡士女而去。〔「陸」原作「六」,據上文改。〕務勿塵之子也。猗盧遣其子六脩將兵助新興考異曰:晉春秋作「利孫」。按劉淵載記云「猗盧遣子日利孫賓六須」云云,晉春秋無「日」字,賓六須六脩利孫為二人也。〉〔此二句原作「利孫即六脩也,胡語訛轉耳」,今改之。〕
  牙門將邢延以碧石獻以與六脩六脩復就求之,不得,執妻子。怒,以所部兵襲六脩六脩走,遂以新興,請兵以攻
 初,東夷校尉李臻之死也,〔「初東夷校尉」五字原無,據張敦仁 資治通鑑刊本識誤校補。〕遼東附塞鮮卑 素喜連木丸津託為報仇,攻陷諸縣,殺掠士民,屢敗郡兵,連年為寇。東夷校尉封釋不能討,請與連和,不從。民失業,歸慕容廆者甚眾,稟給遣還,願留者即撫存之。
  少子鷹揚將軍言於曰:「自古有為之君,莫不尊天子以從民望,成大業。今外以龐本為名,內實幸災為亂。封使君已誅請和,而寇暴不已。中原離亂,州師不振,遼東荒散,莫之救恤,單于不若數其罪而討之。上則興復遼東,下則吞二部,忠義彰於本朝,私利歸於我國,此霸王之基也。」笑曰:「孺子乃能及此乎!」遂率眾東擊,以為前鋒,破斬之,盡并二部之眾。得所掠民三千餘家,及前歸者悉以付郡,遼東賴以復存。
  封釋疾病,屬其孫卒,與語,悅之,曰:「奇士也!」補小都督。冀州主簿幽州參軍來奔喪。見之曰:「此家抎抎千斤犍也。」以道不通,喪不得還,皆留仕為長史,為參軍。
  王浚以妻舅崔毖東夷校尉。之曾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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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年號

 從好太王建元永樂開始,至寶藏王共10王,其中長壽王及安原王至少有3個年號,平原王至少有2個年號,因此保守估計高句麗最少使用15個以上的年號。 好太王,391-412在位 永樂391-412 22 長壽王,412-491在位 □□413-? 延壽451-? 建興472-? 文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