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30日 星期一

資治通鑑卷040

資治通鑑 卷第四十
  漢紀三十二 起旃蒙作噩(乙酉),盡柔兆閹茂(丙戌),凡二年。

  世祖光武皇帝上之上

建武元年(乙酉、紀元二五四二年)劉玄更始三年、隗囂漢復三年、李憲三年、公孫述龍興元年、劉盆子建世元年、劉永元年、盧芳元年
 □春,正月,方望安陵人弓共立前定安公 為天子,聚黨數千人,居臨涇更始遣丞相等擊破,〔「李」字原無,今補其姓。〕皆斬之。
 □鄧禹箕關,擊破河東都尉,進圍安邑
 □赤眉二部俱會弘農更始遣討難將軍蘇茂拒之;軍大敗。赤眉眾遂大集,乃分萬人為一營,凡三十營。三月,更始遣丞相赤眉戰於蓩鄉等大敗,死者三萬餘人;赤眉遂轉北至
 □蜀郡功曹李熊公孫述宜稱天子。夏,四月,即帝位,號成家,改元龍興;以李熊為大司徒,為大司馬,為大司空。越巂 任貴據郡降
 □蕭王北擊尤來大槍五幡元氏,追至北平,連破之;又戰於順水北,乘勝輕進,反為所敗。王自投高岸,遇突騎王豐,下馬授王,王僅而得免;散兵歸保范陽。軍中不見王,或云已歿,諸將不知所為,吳漢曰:「卿曹努力!王兄子在南陽,何憂無主!」眾恐懼,數日乃定。賊雖戰勝,而憚王威名,夜,遂引去。大軍復追至安次校:「十二行本『進』作『追』;乙十一行本同;校同。」後漢書 光武帝紀、今本資治通鑑卷四十作「進」,通鑑紀事本末卷五作「追」。〕連戰,破之。賊退入漁陽,所過虜掠。強弩將軍陳俊言於王曰:「賊無輜重,宜令輕騎出賊前,使百姓各自堅壁以絕其食,可不戰而殄也。」王然之,遣將輕騎馳出賊前,視人保壁堅完者,敕令固守;放散在野者,因掠取之。賊至,無所得,遂散敗。王謂曰:「困此虜者,將軍策也。」
 □馮異李軼書,為陳禍福,勸令歸附蕭王長安已危,而以伯升之死,心不自安,乃報書曰:「本與蕭王首謀造,今洛陽,將軍鎮孟津,俱據機軸,千載一會,思成斷金。唯深達蕭王,願進愚策以佐國安民。」自通書之後,不復與爭鋒,故得北攻天井關,拔上黨兩城,又南下河南 成皋以東十三縣,降者十餘萬。武勃將萬餘人攻諸叛者,與戰於士鄉下,大破,斬閉門不救。見其信效,具以白王。王報曰:「季文多詐,人不能得其要領。今移其書告守、尉當警備者。」眾皆怪王宣露書;朱鮪聞之,使人刺殺,由是城中乖離,多有降者。
  朱鮪聞王北征而河內孤,乃遣其將蘇茂賈彊將兵三萬餘人渡鞏河,攻自將數萬人攻平陰以綴。檄書至河內寇恂即勒軍馳出,並移告屬縣,發兵會下。軍吏皆諫曰:「今洛陽兵渡,前後不絕;宜待眾軍畢集,乃可出也。」曰:「,郡之藩蔽,失則郡不可守。」遂馳赴之。旦日,合戰,而馮異遣救及諸縣兵適至,令士卒乘城鼓譟,大呼言曰:「劉公兵到!」蘇茂軍聞之,陣動;因奔擊,大破之。馮異亦渡朱鮪走;追至洛陽,環城一匝而歸。自是洛陽震恐,城門晝閉。
  移檄上狀,諸將入賀,因上尊號。將軍南陽 馬武先進曰:「大王雖執謙退,奈宗廟社稷何!宜先即尊位,乃議征伐。今此誰賊而馳騖擊之乎?」王驚曰:「何將軍出此言?可斬也!」乃引軍還。復遣吳漢耿弇景丹等十三將軍追尤來等,斬首萬三千餘級,遂窮追至浚靡而還。賊散入遼西遼東,為烏桓人所抄擊掠盡。
  都護將軍賈復五校戰於真定傷創甚;王大驚曰:「我所以不令賈復別將者,為其輕敵也。果然,失吾名將!聞其婦有孕,生女耶,我子娶之;生男耶,我女嫁之;不令其憂妻子也。」病尋癒,追及王於,相見甚驩。
  還至中山,諸將復上尊號;王又不聽。行到南平棘,諸將復固請之;王不許。諸將且出,耿純進曰:「天下士大夫,捐親戚,棄土壤,從大王於矢石之間者,其計固望攀龍鱗,附鳳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大王留時逆眾,不正號位,恐士大夫望絕計窮,則有去歸之思,無為久自苦也。大眾一散,難可復合。」言甚誠切,王深感曰:「吾將思之。」
  行至,召馮異,問四方動靜。曰:「更始必敗,宗廟之憂在於大王,宜從眾議!」會儒生彊華關中赤伏符來詣王曰:「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鬪野,四七之際火為主。」群臣因復奏請。六月,己未,王即皇帝位于南;考異曰:光武本紀馮異蘇茂,諸將上尊號,光武還至,皆在四月前。而馮異傳李軼書云:「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王侯構難,大臣乖離,綱紀已絕。」又勸光武稱尊號,亦曰:「三王反叛,更始敗亡。」按是年六月己未,光武即位,是月甲子,鄧禹王匡等於安邑王匡張卬等還奔長安,乃謀以立秋貙膢時,共劫更始,然則三王反叛,應在光武即位之後,夏秋之交,馮異安得於四月之前已言之也!或者史家潤色其言,致此差互耳!〉改元建武〔「建武」二字原無,今補其年號。〕大赦。
 □鄧禹安邑,數月未下,更始大將軍樊參將數萬人渡大陽,欲攻逆擊於南,斬之。王匡成丹劉均合軍十餘萬,復共擊軍不利。明日,癸亥,等以六甲窮日,不出,因得更治兵。甲子,悉軍出攻令軍中無得妄動,既至營下,因傳發諸將,鼓而並進,大破之。等皆走,追斬河東太守楊寶,遂定河東等奔還長安考異曰:劉玄傳:「王匡張卬河東,為鄧禹所破,奔還長安。」鄧禹傳張卬名。今從之。〉
 張卬與諸將議曰:「赤眉旦暮且至,見滅不久,不如掠長安,東歸南陽;事若不集,復入湖池中為盜耳!」乃共入,說更始更始怒不應,莫敢復言。更始使王匡陳牧成丹趙萌新豐李松,以拒赤眉張卬廖湛胡殷申屠建隗囂合謀,欲以立秋日貙膢時共劫更始,俱成前計。考異曰: 云:「申屠建等勸更始讓帝位,更始不應;等謀劫之。」今從 。〉更始知之,託病不出,召張卬等入,將悉誅之;唯隗囂稱疾不入,會客王遵周宗等勒兵自守。更始狐疑不決,疑有變,遂突出;獨申屠建在,更始,使執金吾鄧曄將兵圍隗囂第。勒兵燒門,入戰宮中,更始大敗;亦潰圍,走歸天水。明旦,更始東奔趙萌新豐更始復疑王匡陳牧成丹張卬等同謀,乃並召入;先至,即斬之。王匡懼,將兵入長安,與張卬等合。
 □赤眉進至華陰,軍中有巫,常鼓舞祠城陽景王,巫狂言:「景王大怒曰:『當為縣官,何故為賊!』」有笑巫者輒病,軍中驚動。方望樊崇等曰:「今將軍擁百萬之眾,西向帝城,而無稱號,名為群賊,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挾義誅伐,以此號令,誰敢不從!」等以為然,而巫言益甚。前至,乃相與議曰:「今迫近長安,而鬼神若此,當求劉氏共尊立之。」
  先是,赤眉,掠故式侯 之子盆子三人自隨。少習尚書,隨樊崇等降更始洛陽,復封式侯,為侍中,在長安盆子留軍中,屬右校卒史劉俠卿,主牧牛。及等欲立帝,求軍中景王後,得七十餘人,唯盆子及前西安侯 最為近屬。等曰:「聞古者天子將兵稱上將軍。」乃書札為符曰「上將軍」,又以兩空札置笥中,於北設壇場,祠城陽景王,諸三老、從事皆大會;列盆子等三人居中立,以年次探札,盆子最幼,後探,得符;諸將皆稱臣,拜。盆子時年十五,被髮徙跣,敝衣赭汗,見眾拜,恐畏欲啼。謂曰:「善藏符!」盆子即齧折,棄之。改元建世〔「改元建世」四字原無,據後漢書 劉盆子傳補。〕徐宣為丞相,樊崇為御史大夫,逢安為左大司馬,謝祿為右大司馬,其餘皆列卿、將軍。盆子雖立,猶朝夕拜劉俠卿,時欲出從牧兒戲;俠卿怒止之,等亦不復候視也。
 □秋,七月,辛未,使使持節拜鄧禹為大司徒,〔「上」原作「帝」,今改作「上」。下同。〕酇侯,食邑萬戶;時年二十四。又議選大司空,赤伏符曰「王梁玄武」,丁丑,以野王王梁為大司空。又欲以讖文用平狄將軍孫咸行大司馬,眾咸不悅。壬午,以吳漢為大司馬。
  初,更始琅邪 伏湛平原太守;時天下兵起,獨晏然,撫循百姓。門下督謀為起兵、惡其惑眾,〔「惡其惑眾」四字原無,據後漢書 伏湛傳補。〕收斬之;於是吏民信向,平原一境賴以全。為尚書,使典定舊制。又以鄧禹西征,拜為司直,行大司徒事;車駕每出征伐,常留鎮守。
 □鄧禹汾陰,入夏陽更始 左輔都尉公乘歙引其眾十萬與左馮翊兵共拒復破走之。
 宗室劉茂聚眾間,自稱厭將軍,攻下潁川汝南,眾十餘萬人。使驃騎大將軍景丹、建威大將軍耿弇、強弩將軍陳俊攻之;來降,封為中山王
 □己亥,〔七月丁卯朔,無己亥。〕,遣耿弇陳俊五社津,備滎陽以東;使吳漢率建義大將軍朱祜等十一將軍圍朱鮪洛陽。八月,進幸河陽
 □李松引兵還,從更始趙萌共攻王匡張卬長安。連戰月餘,等敗走,更始徒居長信宮
  赤眉高陵王匡張卬等迎降之,遂共連兵進攻東都門李松出戰,赤眉生得為城門校尉,開門納之。九月,赤眉長安更始單騎走,從廚城門出。式侯 赤眉立其弟,自繫詔獄;聞更始敗走,乃出,見定陶王 為之除械,相與從更始濱。右輔都尉嚴本,恐失更始赤眉所誅,即將更始高陵將兵宿衛,其實圍之。注:「右輔都尉治高陵左輔都尉治所也。右,恐當作左。」按是時左輔都尉為公乘歙注誤。〕更始將相皆降赤眉,獨丞相曹竟不降,手劍格死。
 □辛未,詔封更始淮陽王;吏民敢有賊害者,罪同大逆;其送詣吏者封列侯。
 □初,卓茂,寬仁恭愛,恬蕩樂道,雅實不為華貌,行己在於清濁之間,自束髮至白首,與人未嘗有爭競,鄉黨故舊,雖行能與不同,而皆愛慕欣欣焉。間為令,視民如子,舉善而教,口無惡言,吏民親愛,不忍欺之。民嘗有言部亭長受其米肉遺者,曰:「亭長為從汝求乎,為汝有事囑之而受乎,將平居自以恩意遺之乎?」民曰:「往遺之耳。」曰:「遺之而受,何故言耶?」民曰:「竊聞賢明之君,使民不畏吏,吏不取民。今我畏吏,是以遺之;吏既卒受,故來言耳。」曰:「汝為敝民矣!凡人所以群居不亂,異於禽獸者,以有仁愛禮義,知相敬事也。汝獨不欲修之,寧能高飛遠走,不在人間耶!吏顧不當乘威力強請求耳。亭長素善吏,歲時遺之,禮也。」民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笑曰:「律設大法,禮順人情。今我以禮教汝,汝必無怨惡;以律治汝,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門之內,小者可論,大者可殺也。且歸念之!」初,到縣,有所廢置,吏民笑之,鄰城聞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為置守令;不為嫌,治事自若。數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遺;遷京部丞,人老少皆涕泣隨送。及王莽居攝,以病免歸。上即位,先訪求時年七十餘。甲申,詔曰:「夫名冠天下,當受天下重賞。今以為太傅,封褒德侯。」
  臣曰:孔子稱「舉善而教不能則勸。」是以皋陶伊尹,而不仁者遠,有德故也。光武即位之初,群雄競逐,四海鼎沸,彼摧堅陷敵之人,權略詭辯之士,方見重於世,而獨能取忠厚之臣,旌循良之吏,拔於草萊之中,寘諸群公之首,宜其光復舊物,享祚久長,蓋由知所先務而得其本原故也。
 □諸將圍洛陽數月,朱鮪堅守不下。以廷尉岑彭嘗為校尉,令往說之。在城上;在城下,為陳成敗。曰:「大司徒被害時,與其謀,又諫更始無遣蕭王北伐,誠自知罪深,不敢降!」還,具言於曰:「舉大事者不忌小怨。今若降,官爵可保,況誅罰乎!水在此,吾不食言!」復往告從城上下索曰:「必信,可乘此上。」趣索欲上,見其誠,即許降。辛卯,朱鮪面縛,與岑彭俱詣河陽解其縛,召見之,復令夜送歸城。明旦,與蘇茂等悉其眾出降。拜鮪為平狄將軍,封扶溝侯;後為少府,傳封累世。
  使侍御史河內 杜詩安集洛陽。將軍蕭廣縱兵士暴橫,敕曉不改,遂格殺,還,以狀聞。上召見,賜以棨戟,遂擢任之。
 冬,十月,癸丑,車駕入洛陽,幸南宮,遂定都焉。洛陽雒陽,以火行也,水能克火,故「洛」去「水」加「隹」。〔「改洛陽為雒陽」以下二十一字原無,據嚴衍 資治通鑑補卷四十引魏志 文帝 裴松之注引
 □赤眉下書曰:「聖公降者,封為長沙王;過二十日,勿受。」更始劉恭請降,赤眉使其將謝祿往受之。更始祿,肉袒,上璽綬於盆子赤眉更始,置庭中,將殺之;劉恭謝祿為請,不能得,遂引更始出。劉恭追呼曰:「臣誠力極,請得先死!」拔劍欲自刎;樊崇等遽共救止之。乃赦更始,封為畏威侯劉恭復為固請,竟得封長沙王更始常依謝祿居,劉恭亦擁護之。
 □劉盆子長樂宮三輔郡縣、營長遣使貢獻,兵士輒剽奪之,又數暴掠吏民,由是皆復固守。
  百姓不知所歸,聞鄧禹乘勝獨克而師行有紀,皆望風相攜負以迎軍,降者日以千數,眾號百萬。所止,輒停車拄節以勞來之,父老、童稚,垂髮、戴白滿其車下,莫不感悅,於是名震西。
  諸將豪傑皆勸徑攻長安曰:「不然。今吾眾雖多,能戰者少,前無可仰之積,後無轉饋之資;赤眉新拔長安,財穀充實,鋒銳未可當也。夫盜賊群居無終日之計,財穀雖多,變故萬端,寧能堅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廣人稀,饒穀多蓄,吾且休兵北道,就糧養士,以觀其敝,乃可圖也。」於是引軍北至栒邑考異曰: :「曰:『璽書每至,輒曰無與窮赤眉爭鋒。』」按世祖書,責其不攻長安,不容有此語。二年,十一月,詔徵還,乃曰「毋與窮寇爭鋒」。 誤也。〉所到,諸營堡郡邑皆開門歸附。
 □上遣岑彭荊州群賊,下等十餘城。
 □十一月,甲午,上幸
 □梁王 稱帝於睢陽
 □十二月,丙戌,〔十二月乙未朔,無丙戌。〕上還
 □三輔赤眉暴虐,皆憐更始,欲盜出之;張卬等深以為慮,使謝祿縊殺之。劉恭夜往,收藏其尸。鄧禹葬之於霸陵。中郎將趙憙將出武關,道遇更始親屬,皆裸跣飢困,竭其資糧以與之,將護而前;宛王 聞之,迎還鄉里。
 □隗囂天水,復招聚其眾,興修故業,自稱西州上將軍。三輔士大夫避亂者多歸傾身引接,為布衣交;以平陵 范逡為師友,前涼州刺史河南 鄭興為祭酒,茂陵 申屠剛杜林為治書,馬援為綏德將軍,楊廣王遵周宗平襄 行巡阿陽 王捷長陵 王元為大將軍,安陵 班彪之屬為賓客,由此名震西州,聞於東。馬援少時,以家用不足辭其兄,欲就邊郡田牧。曰:「汝大才,當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從所好。」遂之北地田牧。常謂賓客曰:「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後有畜數千頭,穀數萬斛,既而嘆曰:「凡殖財產,貴其能賑施也,否則守錢虜耳!」乃盡散於親舊。聞隗囂好士,往從之。甚敬重,與決籌策。班彪之子也。
 □初,平陵 竇融累世仕宦河西,知其土俗,與更始右大司馬趙萌善,私謂兄弟曰:「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帶為固,張掖屬國精兵萬騎,一旦緩急,杜絕津,足以自守,此遺種處也!」乃因求往河西更始,以為張掖屬國都尉。既到,撫結雄傑,懷輯虜,甚得其歡心。是時,酒泉太守安定 梁統金城太守庫鈞張掖都尉茂陵 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肜,並州郡英俊,皆與厚善。及更始敗,梁統等計議曰:「今天下擾亂,未知所歸。河西斗絕在中,不同心戮力,則不能自守,權鈞力齊,復無以相率,當推一人為大將軍,共全五部,觀時變動。」議既定,而各謙讓。以位次,咸共推梁統固辭,乃推河西五郡大將軍事。武威太守馬期張掖太守任仲並孤立無黨,乃共移書告示之;二人即解印綬去。於是以梁統武威太守,史苞張掖太守,竺曾酒泉太守,辛肜敦煌太守。居屬國,領都尉職如故;置從事,監察五郡。河西民俗質樸,而等政亦寬和,上下相親,晏然富殖;修兵馬,習戰射,明烽燧,犯塞,輒自將與諸郡相救,皆如符要,每輒破之。其後皆震服親附,內郡流民避凶饑者歸之不絕。
 □王莽之世,天下咸思德,安定 三水 盧芳左谷中,詐稱武帝曾孫劉文伯,云「曾祖母,匈奴 渾邪王之姊也」;常以是言誑惑安定間。王莽末,乃與三水屬國起兵。更始長安,徵為騎都尉,使鎮撫安定以西。更始敗,三水豪傑共立為上將軍、西平王,使使與西羌匈奴結和親。單于以為:「漢氏中絕,劉氏來歸,我亦當如呼韓邪立之,令尊事我。」乃使句林王將數千騎迎兄弟入匈奴,立漢帝,以為中郎將,將騎還入安定
 □關中未定,而鄧禹久不進兵,賜書責之曰:「司徒,也;亡賊,也。長安吏民遑遑無所依歸,宜以時進討,鎮慰西京,繫百姓之心!」猶執前意,別攻上郡諸縣,更徵兵引穀,歸至大要。積弩將軍馮愔、車騎將軍宗歆栒邑,二人爭權相攻,遂殺,因反擊遣使以聞。問使人:「所親愛為誰?」對曰:「護軍黃防。」不能久和,勢必相忤,因報曰:「縛馮愔者,必黃防也。」乃遣尚書宗廣持節往降之。後月餘,果執,將其眾歸罪。更始諸將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詣降,與東歸;至安邑,道欲亡,悉斬之。
  之叛也,引兵西向天水隗囂逆擊,破之於高平考異曰:鄧禹傳叛在建武元年;隗囂傳在二年。蓋以元年冬末叛,延及二年;拜官在二年也。〉盡獲其輜重。於是承制遣使持節命西州大將軍,得專制涼州朔方事。
 □臘日,赤眉設樂大會,酒未行,群臣更相辯鬪;而兵眾遂各踰宮,斬關入,掠酒肉,互相殺傷。衛尉諸葛穉聞之,勒兵入,格殺百餘人,乃定。劉盆子惶恐,日夜啼泣;從官皆憐之。
 □遣宗正劉延天井關,與田邑連戰十餘合,不得進。及更始敗,遣使請降;即拜為上黨太守。又遣諫議大夫儲大伯持節徵鮑永未知更始存亡,疑不肯從,收繫大伯,遣使馳至長安,詗問虛實。
 □初,更始,納新野 陰氏之女麗華。是歲,遣使迎麗華湖陽公主、妹寧平公主俱到;以麗華為貴人。更始 西平王 李通先娶寧平公主,上徵為衛尉。
 □初,更始王閎琅邪太守,張步據郡拒之。諭降,得贛榆等六縣;收兵與戰,不勝。既受劉永官號,治兵於,遣將徇泰山東萊城陽膠東北海濟南齊郡,皆下之。力不敵,乃詣相見。大陳兵而見之,怒曰:「有何罪,君前見攻之甚!」按劍曰:「太守奉朝命,而文公擁兵相拒。攻賊耳,何謂甚耶!」起跪謝,與之宴飲,待為上賓,令關掌郡事。
建武二年(丙戌、紀元二五四三年)隗囂漢復四年、李憲四年、公孫述龍興二年、劉盆子建世二年、劉永二年、盧芳二年
 □春,正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劉恭赤眉必敗,密教弟盆子歸璽綬,習為辭讓之言。及正旦大會,先曰:「諸君共立弟為帝,德誠深厚!立且一年,殽亂日甚,誠不足以相成,恐死而無益,願得退為庶人,更求賢智,唯諸君省察!」樊崇等謝曰:「此皆等罪也。」復固請,或曰:「此寧式侯事耶!」惶恐起去。盆子乃下牀解璽綬,叩頭曰:「今設置縣官而為賊如故,四方怨恨,不復信向,此皆立非其人所致。願乞骸骨,避賢聖路!必欲殺盆子以塞責者,無所離死!」因涕泣噓唏。等及會者數百人,莫不哀憐之,乃皆避席頓首曰:「臣無狀,負陛下,請自今已後,不敢復放縱!」因共抱持盆子,帶以璽綬;盆子號呼,不得已。既罷出,各閉營自守。三輔翕然,稱天子聰明,百姓爭還長安,市里且滿。後二十餘日,復出,大掠如故。
 □刁子都為其部曲所殺,餘黨與諸賊會檀鄉,號檀鄉賊,寇魏郡清河魏郡大吏李熊謀反城迎檀鄉,或以告魏郡太守潁川 銚期召問叩頭首服,願與老母俱就死。曰:「為吏倘不若為賊樂者,可歸與老母往就也!」使吏送出城。行,求得,將詣鄴城西門;不勝愧感,自殺以謝嗟嘆,以禮葬之,而還故職。於是郡中服其威信。
  吳漢王梁等九將軍擊檀鄉漳水上,〔「賊」字原無,據後漢書 光武帝紀補。〕大破之,十餘萬眾皆降。又使與大將軍杜茂將兵安輯魏郡清河東郡,悉平諸營堡,三郡清靜,邊路流通。
 □庚辰,悉封諸功臣為列侯;梁侯 鄧禹廣平侯 吳漢皆食四縣。博士丁恭議曰:「古者封諸侯不過百里,強幹弱枝,所以為治也。今封四縣,不合法制。」曰:「古之亡國皆以無道,未嘗聞功臣地多而滅亡者也。」陰鄉侯 陰識,貴人之兄也,以軍功當增封,叩頭讓曰:「天下初定,將帥有功者眾,臣託屬掖廷,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此為親戚受賞,國人計功也。」從之。令諸將各言所樂,皆占美縣;河南太守潁川 丁綝獨求封本鄉。或問其故,曰:「能薄功微,得鄉亭厚矣!」從其志,封新安鄉侯使郎中魏郡 馮勤典諸侯封事;差量功次輕重,國土遠近,地勢豐薄,不相踰越,莫不厭服焉。以為能,尚書眾事皆令總錄之。故事:尚書郎以令史久次補之,始用孝廉為尚書郎。
 □壬辰,〔「壬辰」二字原無,據後漢紀卷四補。〕高廟考異曰:帝紀:「正月壬子」。按正月甲子朔,壬子;今從 〔以上二句原作「不應有壬子,誤」,今改之。〕四時合祀高祖太宗世宗;建社稷于宗廟之右;立郊兆于城南。
 □長安城中糧盡,赤眉收載珍寶,大縱火燒宮室、市里,恣行殺掠,長安城中無復人行;乃引兵而西,眾號百萬,自南山轉掠城邑,遂入安定北地鄧禹引兵南至長安,軍昆明池,謁祠高廟,收十一帝神主,考異曰:謝承 ,「收十二帝神主」。 本傳作「收十一帝神主」。 。然前漢 高祖計十一帝, 是。〉送詣;因巡行園陵,為置吏士奉守焉。
 □真定王 造讖記曰:「赤九之後,癭楊為主。」病癭,欲以惑眾;與綿曼賊交通。遣騎都尉陳副、遊擊將軍鄧隆徵之,閉城門不內。復遣前將軍耿純持節行,所過勞慰王、侯,密敕收真定,止傳舍,邀相見。真定宗室之出也,故不以為疑,且自恃眾強,而意安靜,即從官屬詣之;兄弟並將輕兵在門外。入,見接以禮敬,因延請其兄弟皆入;乃閉閤,悉誅之,因勒兵而出。真定震怖,無敢動者。謀未發而誅,復封其子真定王〔「德」字原無,據文當補其名。〕
 □二月,己酉,車駕幸脩武
 □鮑永馮衍審知更始已亡,乃發喪,出儲大伯等,封上印綬,悉罷兵,幅巾詣河內考異曰:鮑永傳稱「等降於內時,攻未拔,帝謂曰:『我攻三日而兵不下,東畏服卿,可且將故人自往城下譬之。』即拜諫議大夫。至,乃說更始 河內太守,於是開城而降。」按光武未都洛陽以前屢幸,又祠高祖懷宮,並無更始 河內太守據事。本紀亦無攻一節。按田邑書稱「主亡一歲,莫知定所。」則之降必在此年。而帝紀 光武此年不曾幸河內,但有幸脩武事。然則實降於脩武脩武,亦河內縣也。其稱降等事,當是史誤,故皆略之。〉,問曰:「卿眾安在?」離席叩頭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誠慚以其眾幸富貴,故悉罷之。」曰:「卿言大!」而意不悅。既而討平魯郡功見用,〔「討平魯郡」原作「立」。注:「余按考異不取下事,當以討平魯郡為功也。」此據注改。〕遂廢棄。曰:「昔高祖季布之罪,誅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憂哉!」曰:「人有挑其鄰人之妻者,其長者罵而少者報之。後其夫死,取其長者。或謂之曰:『夫非罵爾者耶!』曰:『在人欲其報我,在我欲其罵人也!』夫天命難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
 □大司空王梁屢違詔命,怒,遣尚書宗廣持節即軍中斬檻車送京師。既至,赦之,以為中郎將,北守箕關
 □壬子,以太中大夫京兆 宋弘為大司空。沛國 桓譚,為議郎、給事中。善鼓琴,〔「善鼓琴」四字原無,據後漢書 桓譚傳補。〕鼓琴,愛其繁聲。聞之,不悅;伺內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自改耶,將令相舉以法乎?」頓首辭謝;良久,乃遣之。後大會群臣,使鼓琴;,失其常度。怪而問之,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悅聲,臣之罪也。」改容謝之。
  湖陽公主新寡,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曰:「方且圖之。」後被引見,令主坐屏風後,因謂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曰:「臣聞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之討王郎也,彭寵發突騎以助軍,轉糧食,前後不絕。及銅馬上謁,〔「上謁」二字原無,據後漢書 彭寵傳補。〕自負其功,意望甚高;接之不能滿,以此懷不平。及即位,吳漢王梁之所遣,並為三公,而獨無所加,愈怏怏不得志,嘆曰:「如此,我當為王;〔「功」字原無,據後漢書 彭寵傳補。〕但爾者,陛下忘我耶!」
  是時北州破散,而漁陽差完,有舊鐵官,〔「鹽」字原無,據後漢書 彭寵傳補。〕轉以貿穀,積珍寶,益富強。幽州朱浮,年少有俊才,欲厲風跡,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及王莽時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多發諸郡倉穀稟贍其妻子。以為天下未定,師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屬以損軍實,不從其令。性矜急自多,亦佷強,嫌怨轉積。數譖構之,密奏多聚兵穀,意計難量。上輒漏泄令聞,以脅恐之。至是,有詔徵上疏,願與俱徵;不許。益以自疑;其妻素剛,不堪抑屈,固勸無受徵,曰:「天下未定,四方各自為雄,漁陽大郡,兵馬最精,何故為人所奏而棄此去乎!」又與所親信吏計議,皆懷怨於,莫有勸行者。從弟子后蘭卿喻之;因留子后蘭卿,遂發兵反,拜署將帥,自將二萬餘人,攻朱浮。又以與耿況俱有重功,而恩賞並薄,數遣使要誘不受,斬其使。
 □延岑復反,圍南鄭漢中王 兵敗走,遂據漢中,進兵武都;為更始 柱功侯 李寶所破,天水公孫述遣將侯丹南鄭收散卒得數萬人,以李寶為相,從武都南擊侯丹,不利,還軍河池下辨,復與延岑連戰。引北,入散關,至陳倉追擊,破之。
  公孫述又遣將軍任滿閬中江州,東據扞關,於是盡有益州之地。
 □辛卯,〔二月甲午朔,無辛卯。〕上還
 □三月,乙酉〔「乙酉」原作「乙未」,據後漢紀卷四改。〕大赦。考異曰:光武紀作「三月乙未」。按三月癸亥朔,無乙未,今從 。〉
 □更始諸大將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召諸將議兵事,以檄叩地曰:「最強,為次,誰當擊之?」賈復率然對曰:「臣請擊。」笑曰:「執金吾擊,吾復何憂!大司馬當擊。」遂遣,破之;尹尊降。又東擊更始 淮陽太守暴汜降。
 □夏,四月,虎牙大將軍蓋延督駙馬都尉馬武等四將軍擊劉永,破之;遂圍睢陽
  故更始蘇茂反,殺淮陽太守潘蹇,據廣樂而臣於為大司馬、淮陽王
 □吳漢宛王 更始妻子詣降;慎侯。叔父、族父、族兄皆自長安來。甲午,封廣陽王城陽王;又封兄太原王魯王更始三子皆為列侯。
 □鄧王 王常降,見之甚歡,曰:「吾見王廷尉,不憂南方矣!」拜為左曹,封山桑侯
 □五月,庚辰,封族父泗水王
 □陰貴人雅性寬仁,欲立以為后。貴人以郭貴人有子,終不肯當。六月,戊戌,立貴人郭氏為皇后,以其子為皇太子;大赦。
 □丙午,封泗水王淄川王
 □秋,賈復南擊召陵新息,平之。部將殺人於潁川潁川太守寇恂捕得,繫獄。時尚草創,軍營犯法,率多相容,戮之於市。以為恥,還,過潁川,謂左右曰:「吾與寇恂並列將帥,而為其所陷,今見,必手劍之!」知其謀,不欲與相見。姊子谷崇曰:「,將也,得帶劍侍側;猝有變,足以相當。」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於廉頗者,為國也。」乃敕屬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饌。出迎於道,稱疾而還。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谷崇以狀聞,乃徵至,引見;時賈復先在坐,欲起相避。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鬪!今日朕分之。」於是並坐極歡,遂共車同出,結友而去。
 □八月,自率諸將征五校;丙辰,幸內黃,大破五校羛陽,降其眾五萬人。
 □遣遊擊將軍鄧隆朱浮彭寵南,雍奴,遣吏奏狀。讀檄,怒,謂使吏曰:「營相去百里,其勢豈可得相及!比若還,北軍必敗矣。」彭寵果遣輕兵擊軍,大破之;遠,遂不能救。
 □蓋延睢陽數月,克之。劉永走至人反,殺其母、妻;與麾下數十人奔蘇茂佼彊周建合軍三萬餘人救與戰於西,大破之。走保湖陵奔還廣樂遂定臨淮〔「淮」字下原訛空一格,不與下段連文,從今本資治通鑑卷四十合為連文。〕
  使太中大夫伏隆持節使二州,招降郡國。群盜聞劉永破敗,皆惶怖請降。張步遣其掾孫昱詣闕上書,獻鰒魚。之子也。
 □堵鄉董訢宛城,執南陽太守劉驎。揚化將軍堅鐔,拔之;走還堵鄉
 □吳漢南陽諸縣,所過多侵暴。破虜將軍鄧奉謁歸新野,怒掠其鄉里,遂反,擊破軍,屯據淯陽,與諸賊合從。
 □九月,壬戌,內黃還。
 □蘇況攻破弘農使景丹討之。會薨,征虜將軍祭遵弘農厭新柏華 蠻中賊,〔「厭新」二字原無,據後漢書 祭遵傳補。〕皆平之。
 □赤眉引兵欲西上隗囂遣將軍楊廣迎擊,破之;又追敗之於烏氏涇陽間。赤眉陽城 番須中,逢大雪,坑谷皆滿,士多凍死。乃復還,發掘諸陵,取其寶貨。凡有玉匣殮者,率皆如生;賊遂汙辱呂后尸。鄧禹遣兵擊之於郁夷,反為所敗;乃出之雲陽赤眉復入長安延岑杜陵赤眉逢安擊之。鄧禹精兵在外,引兵襲長安;會謝祿救至,兵敗走。延岑逢安,大破之,死者十餘萬人。
  廖湛赤眉十八萬攻漢中王 與戰於谷口,大破之,手殺,遂到雲陽就穀。妻兄新野 來歙之姑子也,鄧禹降。李寶倨慢無禮〔「嘉相」「無禮」四字原無,據後漢書 鄧寇傳補。〕斬之。
 □冬,十一月,以廷尉岑彭為征南大將軍。於大會中指王常謂群臣曰:「此家率下江諸將輔翼漢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即日,拜忠將軍,使與岑彭率建義大將軍朱祜等七將軍討鄧奉董訢等先擊堵鄉鄧奉救之。朱祜軍敗,為所獲。
 □銅馬青犢尤來餘賊共立孫登為天子。樂玄,以其眾五萬餘人降。
 □鄧禹馮愔叛後,威名稍損,又乏糧食,戰數不利,歸附者日益離散。赤眉延岑暴亂三輔,郡縣大姓各擁兵眾,不能定。乃遣偏將軍馮異討之,車駕送至河南,敕曰:「三輔王莽更始之亂,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塗炭,無所依訴。將軍今奉辭討諸不軌,營堡降者,遣其渠帥詣京師;散其小民,令就農桑;壞其營壁,無使復聚。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諸將非不健鬪,然好虜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無為郡縣所苦!」頓首受命,引而西;所至布威信,群盜多降。
  臣曰:昔人頌武王之德曰:「鋪時繹思,我徂唯求定。」言王者之兵志在布陳威德安民而已。觀光武之所以取關中,用是道也。豈不美哉!
 □又詔徵鄧禹還,曰:「慎毋與窮寇爭鋒!赤眉無穀,自當來東;吾以飽待飢,以逸待勞,折箠笞之,非諸將憂也。無得復妄進兵!」
 伏隆為光祿大夫,復使於張步,拜 東萊太守,並與新除青州牧、守、都尉俱東。詔輒拜令、長以下。
 □十二月,戊午,詔宗室列侯為王莽所絕者,皆復故國。
 □三輔大饑,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遺民往往聚為營堡,各堅壁清野。赤眉虜掠無所得,乃引而東歸,眾尚二十餘萬,隨道復散。遣破奸將軍侯進等屯新安,建威大將軍耿弇等屯宜陽,以要其還路,敕諸將曰:「賊若東走,可引宜陽兵會新安;賊若南走,可引新安兵會宜陽。」馮異赤眉遇於華陰,相拒六十餘日,戰數十合,降其將卒五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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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年號

 從好太王建元永樂開始,至寶藏王共10王,其中長壽王及安原王至少有3個年號,平原王至少有2個年號,因此保守估計高句麗最少使用15個以上的年號。 好太王,391-412在位 永樂391-412 22 長壽王,412-491在位 □□413-? 延壽451-? 建興472-? 文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