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4日 星期六

資治通鑑卷056



資治通鑑 卷第五十六
  漢紀四十八 起強圉協洽(丁未),盡重光大淵獻(辛亥),凡五年。

  孝桓皇帝下

永康元年(丁未、紀元二六八四年)
 □春,正月,東羌 先零祋祤,掠雲陽當煎諸種復反。段熲擊之於鸞鳥,大破之,西羌遂定。
 □夫餘王 夫台玄菟玄菟太守公孫域擊破之。
 □夏,四月,先零羌三輔,攻沒兩營,殺千餘人。
 □五月,丙申,京師上黨地裂。〔「丙申,京師及上黨地裂」九字原無,據後漢書 桓帝紀補。〕
 □壬子晦,日有食之。
 □陳蕃既免,朝臣震慄,莫敢復為黨人言者。賈彪曰:「吾不西行,大禍不解。」乃入雒陽,說城門校尉竇武、尚書魏郡 霍諝等,使訟之。上疏曰:「陛下即位以來,未聞善政,常侍、黃門,〔「而」字原無,據後漢書 竇武傳補。〕競行譎詐,妄爵非人。伏尋西京,佞臣執政,終喪天下。今不慮前事之失,復循覆車之軌,臣恐二世之難,必將復及,趙高之變,不朝則夕。近者奸臣牢脩造設黨議,遂收前司隸校尉李膺等逮考,連及數百人,曠年拘錄,事無效驗。臣惟等建忠抗節,志經王室,此誠陛下之佐;而虛為奸臣賊子之所誣枉,天下寒心,海內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時見理出,以厭人鬼喁喁之心。今臺閣近臣,尚書荀緄劉祐魏朗劉矩尹勳等,皆國之貞士,朝之良佐;考異曰:武傳上疏曰:「今臺閣近臣,尚書令陳蕃、僕射胡廣、尚書等。」按時不為令、僕,故去之。〉尚書郎張陵媯皓苑康楊喬邊韶戴恢等,文質彬彬,明達國典,內外之職,群才並列。而陛下委任近習,專樹饕餮,外典州郡,內幹心膂,宜以次貶黜,案罪糾罰;信任忠良,平決臧否,使邪正毀譽,各得其所,寶愛天官,唯善是授,如此,咎徵可消,天應可待。間者有嘉禾、芝草、黃龍之見。夫瑞生必於嘉士,福至實由善人,在德為瑞,無德為災。陛下所行不合天意,不宜稱慶。」書奏,因以病上還城門校尉、槐里侯印綬。霍諝亦為表請。意稍解,〔「上」原作「帝」,今改作「上」。下同。〕使中常侍王甫就獄訊黨人范滂等,皆三木囊頭,暴於階下,以次辯詰曰:「卿等更相拔舉,迭為脣齒,其意如何?」曰:「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欲使善善同其清,惡惡同其〔「汙」原訛「汗」。〕謂王政之所願聞,不悟更以為黨。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修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願埋首陽山側,上不負皇天,下不愧。」愍然為之改容,乃得並解桎梏。李膺等又多引宦官子弟,宦官懼,請以天時宜赦。六月,庚申,赦天下,改元永康〔「永康」二字原無,今補其年號。〕黨人二百餘人皆歸田里,書名三府,禁錮終身。考異曰:帝紀於去年冬書「李膺等二百餘人受誣為黨人,並坐下獄,書名三府。」按陳蕃以訟李膺,免。即等下獄已在前,後遇赦,方得書名三府。則帝紀所紀,為兩無所用,故去之。又故書「三府」為「王府」,劉攽曰:當為「三府」。〉
  范滂往候霍諝而不謝。或讓之,曰:「昔叔向不見祁奚,吾何謝焉!」南歸汝南南陽士大夫迎之者,車數千輛,鄉人殷陶黃穆侍衛於旁,應對賓客。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遂遁還鄉里。
  初,詔書下舉鉤黨,郡國所奏相連及者,多至百數,唯平原史弼獨無所上。詔書前後迫切州郡,髡笞掾史。從事坐傳舍責曰:「詔書疾惡黨人,旨意懇惻。青州六郡,其五有黨,平原何治而得獨無?」曰:「先王疆理天下,畫界分境,水土異齊,風俗不同。他郡自有,平原自無,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誣陷良善,淫刑濫罰,以逞非理,則平原之人,戶可為黨。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從事大怒,即收郡僚職送獄,遂舉奏。會黨禁中解,以俸贖罪。所脫者甚眾。
  竇武所薦:人;苑康勃海人;楊喬會稽人;邊韶陳留人。容儀偉麗,數上言政事,愛其才貌,欲妻以公主,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
 □秋,八月,巴部言黃龍見。初,郡人欲就池浴,見池水濁,因戲相恐,「此中有黃龍!」語遂行民間,太守欲以為美,故上之。郡吏傅堅諫曰:「此走卒戲語耳。」太守不聽。
 □六大水,勃海溢。〔「州」原作「月」,無重「海」字。校:「『月』作『州』,『海』下脫『海』字。」後漢書 桓帝紀續漢書 五行志均作「六州大水,勃海海溢」,據改補。〕
 □冬,十月,先零羌三輔張奐遣司馬尹端董卓拒擊,大破之,斬其酋豪,首虜萬餘人,三州清定。論功當封,以不事宦官故不果封,唯賜錢二十萬,除家一人為郎。辭不受,請徙屬弘農。舊制,邊人不得內徙,詔以有功,特許之。拜董卓為郎中。隴西人,性粗猛有謀, 畏之。
 □十二月,壬申,復癭陶王 勃海王
 □丁丑,崩于德陽前殿。戊寅,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初,竇后既立,御見甚稀,唯采女田聖等有寵。后素忌忍,梓宮尚在前殿,遂殺田聖。城門校尉竇武議立嗣,召侍御史河間 劉儵,問以國中宗室之賢者,解瀆亭侯 〔「儵」原訛「鯈」,據前文改。〕者,河間孝王之曾孫也,祖,父,世封解瀆亭侯乃入白太后,定策禁中,以守光祿大夫,與中常侍曹節並持節將中黃門、虎賁、羽林千人,奉迎,時年十二。考異曰: 云:「即帝位,年十二」, ,初立為嗣詔書云,「年十有二」;建寧二年誅黨人時,云年十四。 是也。〉

 □孝靈皇帝上之上

建寧元年(戊申、紀元二六八五年)
 □春,正月,壬午,以城門校尉竇武為大將軍。考異曰: :「延熹九年四月戊寅,特進竇武為大將軍。移病固讓,至于數十;不許。」 在今年正月壬午,武傳,為大將軍亦在迎立靈帝後。今從之。〉前太尉陳蕃為太傅,考異曰:帝紀,拜太傅在即位後;在前。緣有責尚書等語,故知從是也。〉及司徒胡廣參錄尚書事。
  時新遭大喪,國嗣未立,諸尚書畏懼,多託病不朝。陳蕃移書責之曰:「古人立節,事亡如存。今帝祚未立,政事日蹙,諸君奈何委荼蓼之苦,息偃在牀,於義安乎!」諸尚書惶怖,皆起視事。
 □己亥,解瀆亭侯夏門亭,使竇武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入殿中;庚子,即皇帝位,改元建寧〔「建寧」二字原無,今補其年號。〕
 □二月,辛酉,葬孝桓皇帝宣陵,廟曰威宗
 □辛未,赦天下。
 □初,護校尉段熲既定西羌,而東羌 先零等種猶未服,度將軍皇甫規、中郎將張奐招之連年,既降又叛。桓帝詔問曰:「先零 東羌造惡反逆,而皇甫規張奐各擁強眾,不時輯定,欲令移兵東討,未識其宜,可參思術略。」上言曰:「臣伏見先零 東羌雖數叛逆,而降於皇甫規者,已二萬許落;善惡既分,餘寇無幾。今張奐躊躇久不進者,當慮外離內合,兵往必驚。且自冬踐春,屯結不散,人畜疲羸,有自亡之勢,欲更招降,坐制強敵耳。臣以為狼子野心,難以恩納,勢窮雖服,兵去復動;唯當長矛挾脅,白刃加頸耳!計東種所餘三萬餘落,近居塞內,路無險〔「折」原作「所」,據後漢書 段熲傳通鑑紀事本末卷七、今本資治通鑑卷五十六改。〕非有縱橫之勢,而久亂,累侵三輔西河上郡,已各內徙,安定北地,復至單危;自雲中五原,西至漢陽二千餘里,匈奴、諸,並擅其地,是為癰疽伏疾,留滯脅下,如不加誅,轉就滋大。若以騎五千、步萬人、車三千輛,三冬二夏,足以破定,無慮用費為錢五十四億,如此,則可令群破盡,匈奴長服,內徙郡縣,得返本土。伏計永初中,諸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億;永和之末,復經七年,用八十餘億。費耗若此,猶不誅盡,餘孽復起,于茲作害。今不暫疲民,則永寧無期。臣庶竭駑劣,伏待節度。」許之,悉聽如所上。於是將兵萬餘人,齎十五日糧,從彭陽直指高平,與先零諸種戰於逢義山。虜兵盛,眾皆恐。乃令軍中鏃利刃,〔「張」原作「長」。注:「 段熲傳作『張鏃利刃』。」此從注改。通鑑紀事本末卷七亦作「長」。〕長矛三重,挾以強弩,列輕騎為左右翼,謂將士曰:「今去家數千里,進則事成,走必盡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眾皆應聲騰赴,馳騎於傍,〔「熲」字原無。校:「『赴』下脫『熲』字。」後漢書 段熲傳亦有「熲」字,據補。〕突而擊之,虜眾大潰,斬首八千餘級。太后賜詔書褒美曰:「須東羌盡定,當錄功勤;今且賜錢二十萬,以家一人為郎中。」敕中藏府調金錢、綵物增助軍費,拜將軍。〔「為」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
 □夏,四月,〔「夏四月」原作「閏月」,見下文考異。〕甲午,追尊皇祖為孝元皇,夫人夏氏孝元后,考為孝仁皇,尊董氏慎園貴人考異曰: 作「閏月甲午」。按長曆,閏三月戊申朔,無甲午;今從 。〉
 □戊辰,〔「戊辰」前原有「夏四月」三字,今刪之。是年四月戊寅朔,無戊辰。〕太尉周景薨,司空宣酆免;以長樂衛尉王暢為司空。
 □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以太中大夫劉矩為太尉。
 □六月,京師大水。
 □癸巳,錄定策功,封竇武聞喜侯渭陽侯,兄子鄠侯西鄉侯,中常侍曹節長安鄉侯,侯者凡十一人。
  涿郡 盧植上書說曰:「足下之於漢朝,猶之在周室,建立聖主,四海有繫,論者以為吾子之功,於斯為重。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勳之有!豈可橫叨天功以為己力乎!宜辭大賞,以全身名。」不能用。身長八尺二寸,音聲如鍾,性剛毅,有大節。少事馬融性豪侈,多列女倡歌舞於前,侍講積年,未嘗轉眄,以是敬之。
  太后以陳蕃舊德,特封高陽鄉侯上疏讓曰:「臣聞割地之封,功德是為。臣雖無素潔之行,竊慕君子『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若受爵不讓,掩面就之,使皇天震怒,災流下民,於臣之身,亦何所寄!」太后不許。固讓,章前後十上,竟不受封。
 □段熲將輕兵追,出橋門,晨夜兼行,與戰於奢延澤落川令鮮水上,連破之;又戰於靈武谷遂大敗。秋,七月,涇陽,餘寇四千落,悉散入漢陽山谷間。
  護匈奴中郎將張奐上言:「東羌雖破,餘種難盡,段熲性輕果,慮負敗難常,宜且以恩降,可無後悔。」詔書下復上言:「臣本知東羌雖眾,而軟弱易制,所以比陳愚慮,思為永寧之算;而中郎將張奐說虜強難破,宜用招降。聖朝明鑑,信納瞽言,故臣謀得行,計不用。事勢相反,遂懷猜恨,信叛之訴,飾潤辭意,云臣兵『累見折衂』,又言『一氣所生,不可誅盡,山谷廣大,不可空靜,血流汙野,傷和致災。』臣伏念之際,戎狄為害,中興以來,寇最盛,誅之不盡,雖降復叛。今先零雜種,累以反覆,攻沒縣邑,剽略人物,發塚露尸,禍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誅。昔為無道,衛國伐之,師興而雨;臣動兵涉夏,連獲甘澍,歲時豐稔,人無疵疫。上占天心,不為災傷;下察人事,眾和師克。自橋門以西、落川以東,故宮縣邑,更相通屬,非為深險絕域之地,車騎安行,無應折衂。案吏,身當武職,駐軍二年,不能平寇,虛欲修文戢戈,招降獷敵,誕辭空說,僭而無徵。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寇,趙充國徙令居內,煎當亂邊,馬援遷之三輔,始服終叛,至今為鯁,故遠識之士,以為深憂。今傍郡戶口單少,數為所創毒,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是猶種枳棘於良田,養虺蛇於室內也。故臣奉大漢之威,建長久之策,欲絕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規三歲之費,用五十四億;今適期年,所耗未半,而餘寇殘燼,將向殄滅。臣每奉詔書,軍不內御,願卒斯言,一以任臣,臨時量宜,不失權便。」
 □八月,司空王暢免,宗正劉寵為司空。〔「以」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
 □初,竇太后之立也,陳蕃有力焉。及臨朝,政無大小,皆委於竇武同心戮力,以獎王室,徵天下名賢李膺杜密尹勳劉瑜等,皆列於朝廷,與共參政事。於是天下之士,莫不延頸想望太平。而乳母趙嬈及諸女尚書,旦夕在太后側,中常侍曹節王甫等共相朋結,諂事太后,太后信之,數出詔命,有所封拜。疾之,嘗共會朝堂,私謂曰:「曹節王甫等,自先帝時操弄國權,濁亂海內,今不誅之,後必難圖。」深然之。大喜,以手椎席而起。於是引同志尚書令尹勳等共定計策。
  會有日食之變,曰:「昔蕭望之困一石顯,況今石顯數十輩乎!以八十之年,欲為將軍除害,今可因日食斥罷宦官,以塞天變。」乃白太后曰:「故事,黃門、常侍但當給事省內,門戶,〔「典」字原無。校:「『內』下脫『典』字。」後漢書 竇武傳有此字,據補。〕主近署財物耳;今乃使預政事,任重權,子弟布列,專為貪暴。天下洶洶,正以此故,宜悉誅廢以清朝廷。」太后曰:「元以來故事,世有宦官,但當誅其有罪者,豈可盡廢耶!」時中常侍管霸,頗有才略,專制省內,先白收及中常侍蘇康等,皆坐死。復數白誅曹節等,太后猶豫未忍,故事久不發。上疏曰:「今京師囂囂,道路諠譁,言侯覽曹節公乘昕王甫鄭颯等,與趙夫人、諸尚書並亂天下,附從者升進,忤逆者中傷,一朝群臣如河中木耳,汎汎東西,耽祿畏害。陛下今不急誅此曹,必生變亂,傾危社稷,其禍難量。願出臣章宣示左右,令天下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納。
  是月,太白犯房之上將,入太微。侍中劉瑜素善天官,惡之,上書皇太后曰:「案占書:宮門當閉,將相不利,奸人在主傍;願急防之。」又與書,以星辰錯繆,不利大臣,宜速斷大計。於是為司隸校尉,劉祐河南尹,虞祁雒陽令。奏免黃門令魏彪,以所親小黃門山冰代之,使奏收長樂尚書鄭颯,送北寺獄。曰:「此曹子便當收殺,何復考為!」不從,令尹勳、侍御史雜考,辭連及曹節王甫即奏收等,使劉瑜內奏。
  九月,辛亥,出宿歸府。典中書者先以告長樂五官史朱瑀盜發奏,考異曰: 帝紀作「丁亥」, 作「辛亥」。按長曆,是年九月乙巳朔,無丁亥。今從 。〉罵曰:「中官放縱者,自可誅耳,我曹何罪,而當盡見族滅!」因大呼曰:「陳蕃竇武奏白太后廢帝,為大逆!」乃夜召素所親壯健者長樂從官史共普張亮等十七人,喢血共盟,謀誅等。曹節曰:「外間切切,請出御德陽前殿。」令拔劍踊躍,使乳母趙嬈等擁衛左右,取棨信,閉諸禁門,召尚書官屬,脅以白刃,使作詔板,拜王甫為黃門令,持節至北寺獄,收尹勳山冰疑,不受詔,格殺之,;出鄭颯,還劫太后,〔「共」原作「兵」,據後漢書 竇武傳改。〕奪璽綬。令中謁者守南宮,閉門絕複道。使鄭颯等持節及侍御史謁者捕收等。不受詔,馳入步兵營,與其兄子步兵校尉共射殺使者。召會北軍五校士數千人屯都亭,下令軍士曰:「黃門、常侍反,盡力者封侯重賞。」陳蕃聞難,將官屬諸生八十餘人,並拔刃突入承明門考異曰: :「承明門,使者不內,曰:『公未被詔召,何得勒兵入宮!』曰:『趙鞅專兵向宮,以逐君側之惡,春秋義之。』有使者出開門,到尚書門,正色云云。」春秋趙鞅不請晉君而執邯鄲午,保晉陽,書曰「趙鞅晉陽叛」,未嘗義之。後因之請,盟於公宮,亦無清君側之舉。春秋三傳均不見,未知 何據;今從 。〉到尚書門,攘臂呼曰:「大將軍忠以衛國,黃門反逆,何云竇氏不道耶!」王甫時出與相遇,適聞其言,而讓曰:「先帝新棄天下,山陵未成,有何功,兄弟父子並封三侯!又設樂飲讌,多取掖廷宮人,旬日之間,貲財巨萬,大臣若此,為是道耶!公為宰輔,苟相阿黨,復何求賊!」使劍士收拔劍叱,辭色逾厲。遂執,送北寺獄。考異曰: 蕃傳曰:「拔劍叱兵不敢近。乃益人圍之數十重,遂執送獄。」今據 。〉黃門從官騶蹋踧曰:「死老魅!復能損我曹員數、奪我曹稟假不!」即日,殺之。時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徵還京師曹節等以新至,不知本謀,矯制以少府周靖行車騎將軍、加節,與率五營士討。夜漏盡,王甫將虎賁、羽林等合千餘人,出屯朱雀掖門,與等合,已而悉軍闕下,與對陣。兵漸盛,使其士大呼軍曰:「竇武反,汝皆禁兵,當宿衛宮省,何故隨反者乎!先降有賞!」營府素畏服中官,於是軍稍稍歸,自旦至食時,兵降略盡。走,諸軍追圍之,皆自殺,梟首雒陽都亭;收捕宗親賓客姻屬,悉誅之,及侍中劉瑜、屯騎校尉馮述,皆夷其族。宦官又譖虎賁中郎將河間 劉淑、故尚書會稽 魏朗,云與等通謀,皆自殺。遷皇太后於南宮,徙家屬於日南;自公卿以下嘗為所舉者及門生故吏,皆免官禁錮。議郎勃海 巴肅,始與等同謀,曹節等不知,但坐禁錮,後乃知而收之。自載詣高陽〔「高陽」二字原無。注:「勃海 高城縣人。」此據注補。〕縣令見,入閤,解印綬,欲與俱去。曰:「為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誅。
  曹節遷長樂衛尉,封育陽侯王甫遷中常侍,黃門令如故。朱瑀共普張亮等六人皆為列侯,十一人為關內侯。於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喪氣。
  友人陳留 朱震收葬尸,校:「乙十一行本『收』作『改』;校同。」原文正作「收」。〕匿其子,事覺,繫獄,合門桎梏。受考掠,誓死不言,由是得免。府掾桂陽 胡騰殯斂尸,行喪,坐以禁錮。,年二歲,詐以為己子,與令史南陽 張敞共匿之於零陵界中,亦得免。
  張奐遷大司農,以功封侯。深病為曹節等所賣,固辭不受。
 □丙辰,〔「丙辰」二字原無,據後漢紀卷二十三補。〕以司徒胡廣為太傅,錄尚書事,司空劉寵為司徒,大鴻臚許栩為司空。
 □冬,十月,甲辰晦,日有食之。
 □十一月,太尉劉矩免,以太僕沛國 聞人襲為太尉。
 □十二月,鮮卑濊貊二州。
 □是歲,疏勒王季父和得殺其王自立。
 □烏桓大人上谷 難樓有眾九千餘落,遼西 丘力居有眾五千餘落,自稱王。〔「皆」字原無。校:「『落』下脫『皆』字。」後漢書 烏桓傳有此字,據補。〕遼東 蘇僕延有眾千餘落,自稱峭王右北平 烏延有眾八百餘落,自稱汗魯王
建寧二年(己酉、紀元二六八六年)
 □春,正月,丁未〔「丁未」原作「丁丑」,據冊府元龜卷八十二改。〕赦天下。
 □董貴人河間。三月,乙巳,尊為孝仁皇后,居永樂宮;拜其兄為執金吾,兄子為五官中郎將。
 □夏,四月,壬辰,有青蛇見於御座上。癸巳,大風,雨雹,霹靂,考異曰:帝紀:「建寧二年四月癸巳,大風雨雹。」楊賜傳:「熹平元年,青蛇見御坐。」續漢志:「熹平元年四月甲午,青蛇見御坐。」 :「建寧二年四月壬辰,青蛇見;癸巳,大風。」按張奐傳,論,薦,與 相應。今從之。〉拔大木百餘。詔公卿以下各上封事。大司農張奐上疏曰:「昔周公葬不如禮,天乃動威。今竇武陳蕃忠貞,未被明宥,妖眚之來,皆為此也,宜急為改葬,徙還家屬,其從坐禁錮,一切蠲除。又,皇太后雖居南宮,而恩禮不接,朝臣莫言,遠近失望。宜思大義顧復之報。」上深嘉言,以問諸常侍,左右皆惡之,不得自從。又與尚書劉猛等共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之選,曹節等彌疾其言,遂下詔切責之。等皆自囚廷尉,數日,乃得出,並以三月俸贖罪。
  郎中東郡 謝弼上封事曰:「臣聞『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宮闥,援立聖明,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竇氏之誅,豈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宮,愁感天心,如有霧露之疾,陛下當何面目以見天下!孝和皇帝不絕竇氏之恩,前世以為美談。,『為人後者為之子』,今以桓帝為父,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哉!願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凱風慰母之念。臣又聞『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寵私,乃享大封,大風雨雹,亦由於茲。又,故太傅陳蕃,勤身王室,而見陷群邪,一旦誅滅,其為酷濫,駭動天下;而門生故吏,並離徙錮。身已往,人百何贖!宜還其家屬,解除禁網。夫台宰重器,國命所繫,今之四公,唯司空劉寵斷斷守善,餘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災異,並加罷黜,徵故司空王暢、長樂少府李膺並居政事,庶災變可消,國祚惟永。」左右惡其言,出為廣陵府丞,去官,歸家。曹節從子東郡太守,以他罪收,掠死於獄。
  以蛇妖問光祿勳楊賜上封事曰:「夫善不妄來,災不空發。王者心有所想,雖未形顏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陰陽為其變度。夫皇極不建,則有龍蛇之孽,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惟陛下思乾剛之道,別內外之宜,抑皇甫之權,割豔妻之愛,則蛇變可消,禎祥立應。」之子也。
 □五月,太尉聞人襲、司空許栩免;六月,以司徒劉寵為太尉,太常汝南 許訓為司徒,太僕長沙 劉囂為司空。素附諸常侍,故致位公輔。
 □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段熲以春農,百姓布野,雖暫降,而縣官無廩,必當復為盜賊,不如乘虛放兵,勢必殄滅。於是自進營,去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騎司馬田晏、假司馬夏育將五千人先進,擊破之。眾潰東奔,復聚射虎谷,分兵守谷上下門,規一舉滅之,不欲復令散走。秋,七月,遣千人於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遮之。分遣等將七千人銜枚夜上西山,結營穿塹,去虜一里許,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虜乃覺之。因與等夾東、西山,縱兵奮擊,破之,追至谷上下門,窮山深谷之中,處處破之,斬其渠帥以下萬九千級。馮禪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漢陽隴西三郡。於是東羌悉平。凡百八十戰,斬三萬八千餘級,獲雜畜四十二萬七千餘頭,費用四十四億,軍士死者四百餘人;更封新豐縣侯,邑萬戶。
  臣曰:稱「天地,萬物父母。唯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夫蠻夷戎狄,氣類雖殊,其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則附順服從,失其道則離叛侵擾,固其宜也。是以先王之政,叛則討之,服則懷之,處之四裔,不使亂禮義之邦而已。若乃視之如草木禽獸,不分臧否,不辨去來,悉刈殺之,豈作民父母之意哉!且夫之所以叛者,為郡縣所侵冤故也;叛而不即誅者,將帥非其人故也。苟使良將驅而出之塞外,擇良吏而牧之,則疆場之臣也,豈得專以多殺為快耶!夫御之不得其道,雖華夏之民,亦將蠭起而為寇,又可盡誅耶!然則段紀明之為將,雖克捷有功,君子所不與也。
 □九月,江夏蠻反,州郡討平之。
 □丹陽 山越圍太守陳夤擊破之。
 □初,李膺等雖廢錮,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汙穢朝廷,希之者唯恐不及,更共相標榜,為之稱號:以竇武陳蕃劉淑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杜密王暢劉祐魏朗趙典朱寓為八俊,〔「昱」原作「翌」,據後漢書 荀淑傳後漢紀卷二十三改。〕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勳巴肅南陽 宗慈陳留 夏馥汝南 蔡衍泰山 羊陟為八顧,顧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張儉翟超岑晊苑康山陽 劉表汝南 陳翔魯國 孔昱山陽 檀敷為八及,及者,言其能導人追宗者也;度尚東平 張邈王孝東郡 劉儒泰山 胡母班陳留 秦周魯國 蕃嚮東萊 王章為八廚,廚者,言能以財救人者也。及用事,復舉拔等;誅,等復廢。
  宦官疾惡等,每下詔書,輒申黨人之禁。侯覽張儉尤甚,鄉人朱並素佞邪,為所棄,承意指,上書告與同鄉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為部黨,圖危社稷,而為之魁。詔刊章捕等。冬,十月,大長秋曹節因此諷有司奏「諸鉤黨者故司空虞放李膺杜密荀翌翟超劉儒范滂等,請下州郡考治。」是時上年十四,問等曰:「何以為鉤黨?」對曰:「鉤黨者,即黨人也。」上曰:「黨人何用為惡而欲誅之耶?」對曰:「皆相舉群輩,欲為不軌。」上曰:「不軌欲如何?」對曰:「欲圖社稷。」上乃可其奏。
  或謂李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考死;門生故吏並被禁錮。侍御史蜀郡 景毅子顧為門徒,未有錄牒,不及於譴,慨然曰:「本謂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脫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歸。
  汝南督郵吳導受詔捕范滂,至征羌,抱詔書閉傳舍,伏牀而泣,一縣不知所為。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曰:「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仲博者,弟也。龍舒君者,龍舒侯也。母曰:「汝今得與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跪受,再拜而辭。顧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
  凡黨人死者百餘人,妻子皆徙邊,天下豪傑及儒學有行義者,宦官一切指為黨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濫入黨中。州郡承旨,或有未嘗交關,亦離禍毒,其死、徙、廢、禁者又六七百人。
  郭泰聞黨人之死,私為之慟曰:「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漢室滅矣,但未知『瞻烏爰止,于誰之屋』耳!」考異曰: 此語為哭 以為哭三君、八俊,今從之。〉雖好臧否人倫,而不為危言覈論,故能處濁世而怨禍不及焉。
  張儉亡命困迫,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後流轉東萊,止李篤家。毛欽操兵到門,〔「黃令」原作「外黃令」,見下文考異。〕考異曰: 作「外黃令」。檢兩漢志外黃縣陳留郡黃縣東萊郡毛欽蓋為黃縣令,「外」字衍。〉就席曰:「張儉負罪亡命,豈得藏之!若審在此,此人名士,明廷寧宜執之乎?」因起撫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如何專取仁義!」曰:「今欲分之,明廷載半去矣。」嘆息而去。北海 戲子然家,遂入漁陽出塞。其所經歷,伏重誅者以十數,連引收考者布遍天下,宗親並皆殄滅,郡縣為之殘破。魯國 孔褒有舊,亡抵,不遇,,年十六,匿之。後事泄,得亡走,國相收送獄,未知所坐。曰:「保納舍藏者,也,當坐。」曰:「彼來求我,非弟之過。」吏問其母,母曰:「家事任長,妾當其辜。」一門爭死,郡縣疑不能決,乃上讞之,詔書竟坐。及黨禁解,乃還鄉里,後為衛尉,卒,年八十四。夏馥張儉亡命,嘆曰:「孽自己作,空汙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翦鬚變形,入林慮山中,隱姓名,為冶家傭,親突煙炭,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載縑帛追求餉之,不受曰:「弟奈何載禍相餉乎!」黨禁未解而卒。
  初,中常侍張讓父死,歸葬潁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甚恥之,陳寔獨弔焉。及誅黨人,讓以故,多所全宥。南陽 何顒,素與陳蕃李膺善,亦被收捕,乃變名姓匿汝南間,與袁紹為奔走之交,常私入雒陽,從計議,為諸名士罹黨事者求救援,設權計,使得逃隱,所全免甚眾。
  初,太尉袁湯三子,皆有名稱,少歷顯官。時中常侍袁赦考異曰: 作「袁朗」,今從 袁隗傳。〉宰相家,與之同姓,推崇以為外援,故袁氏貴寵於世,富奢甚,不與他公族同。壯健有威容,愛士養名,賓客輻湊歸之,輜軿、柴轂,填接街陌。亦以俠氣聞。從兄子,少有操行,以耕學為業,數饋之,無所受。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常對兄弟嘆曰:「吾先公福祚,後世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此即三郤矣。」及黨事起,欲投跡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於庭,不為戶,牖納飲食。〔「自」原作「目」。校:「乙十一行本『自』誤『目』。」後漢書 袁安傳、今本資治通鑑卷五十六皆作「自」,據改。〕母思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潛身十八年,卒於土室。
  初,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復用。申屠蟠獨嘆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篲先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於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二年,等果罹黨錮之鍋,唯超然免於評論。
  臣曰:天下有道,君子揚于王庭以正小人之罪,而莫敢不服。天下無道,君子囊括不言以避小人之禍,而猶或不免。黨人生昏亂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橫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濁揚清,撩虺蛇之頭,踐虎狼之尾,以至身被淫刑,禍及朋友,士類殲滅而國隨以亡,不亦悲乎!夫唯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卓乎其不可及已!
 □戊戌晦,〔「戊戌」原作「庚子」,據續漢書 五行志改。〕日有食之。考異曰:帝紀作「庚子晦」,誤;今從續漢志。〉
 □十一月,太尉劉寵免,太僕潁川 郭禧為太尉。〔「以」字原無,據通鑑體例補。「潁川」原作「扶溝」,扶溝潁川屬縣,按通鑑體例,所書籍貫者皆以郡名為主,此處用縣名者誤,今改之。〕
 □鮮卑
 □長樂太僕曹節病困,詔拜車騎將軍。有頃,疾瘳,上印綬,復為中常侍,位特進,秩中二千石。
 □高句驪王 伯固遼東玄菟太守耿臨討降之。
建寧三年(庚戌、紀元二六八七年)
 □春,三月,丙寅晦,日有食之。〔據劉次沅 諸史天象記錄考証,此日食在後羊夜,中國不可見。〕
 □徵段熲京師,拜侍中。在邊十餘年,未嘗一日蓐寢,與將士同甘苦,故皆樂為死戰,所嚮有功。
 □夏,四月,太尉郭禧罷,以太中大夫聞人襲為太尉。
 □秋,七月,司空劉囂罷;八月,丁丑,〔「丁丑」二字原無,據蔡中郎集卷一東鼎銘補。〕以大鴻臚梁國 橋玄為司空。
 □九月,執金吾董寵坐矯永樂太后屬請,下獄死。
 □冬,鬱林太守谷永以恩信招降烏滸人十餘萬,皆內屬,受冠帶,開置七縣。
 □涼州刺史扶風 孟佗遣從事任涉敦煌兵五百人,與戊己司馬曹寬西域長史張宴焉耆龜茲車師前後部,合三萬餘人討疏勒,攻楨中城,四十餘日,不能下,引去。其後疏勒王連相殺害,朝廷亦不能復治。
  初,中常侍張讓有監奴,典任家事,威形諠赫。孟佗資產饒贍,與奴朋結,傾竭饋問,無所遺愛。奴咸德之,問其所欲。曰:「吾望汝曹為我一拜耳!」時賓客求謁者,車常數百千輛,,後至,不得進,監奴乃率諸倉頭迎拜於路,遂共轝車入門,賓客咸驚,謂善於,皆爭以珍玩賂之。分以遺大喜,由是以佗為涼州刺史。
建寧四年(辛亥、紀元二六八八年)
 □春,正月,甲子,加元服,赦天下,唯黨人不赦。
 □二月,癸卯,地震。海水溢,河水清。〔「海水溢河水清」六字原無,據後漢書 靈帝紀補。〕
 □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太尉聞人襲免;以太僕汝南 李咸為太尉。
 □大疫。
 □司徒許訓免;丁丑,〔「丁丑」二字原無,據蔡中郎集卷一東鼎銘補。〕以司空橋玄為司徒;〔此句下原空一格,據今本資治通鑑卷五十六與下文合為連文。〕夏,四月,以太常南陽 來豔為司空。
 □五月,河東地裂。〔「海水溢河水清」六字原無,據後漢書 靈帝紀續漢書 五行志補。〕
 □秋,七月,司空來豔免。
 □八月,〔「八月」二字原無,見下文考異。〕癸丑,立貴人宋氏為皇后。考異曰: 靈紀作「癸丑」。續漢 禮儀志 劉昭注引蔡質 漢官儀記立后儀,云「七月乙未」。按長曆,七月己未朔,無癸丑,亦無乙未。蓋「癸丑」上脫「八月」二字耳,而蔡質所記,亦當「八月乙未」之誤也。〉后,執金吾之女也。
 □司徒橋玄免;以太常南陽 宗俱為司空,前司空許栩為司徒。
 □竇太后有援立之功,冬,十月,戊子朔,率群臣朝太后於南宮,親饋上壽。黃門令董萌因此數為太后訴冤,深納之,供養資俸,有加於前。曹節王甫疾之,誣以謗訕永樂宮,下獄死。
 □鮮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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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年號

 從好太王建元永樂開始,至寶藏王共10王,其中長壽王及安原王至少有3個年號,平原王至少有2個年號,因此保守估計高句麗最少使用15個以上的年號。 好太王,391-412在位 永樂391-412 22 長壽王,412-491在位 □□413-? 延壽451-? 建興472-? 文咨王...